謝盈道:「你現在還覺得自己沒惹禍?不會還覺得是謝家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吧。」
謝宜抿了抿唇,「二姐姐,你是嫡女,不知庶女活得多艱辛……」
不然她也不會為了以後,在趙氏壽宴上穿一身素色,就是從那之後,她和謝盈之後就好像有個天平,所有東西都不住地朝謝盈傾斜。
謝盈有的東西還不夠多嗎,家世、容貌、父母疼愛,可原身呢,又有什麼?謝盈有徐子安的喜歡,她又有什麼?
謝盈很早之前就想問了,「艱辛,每月十兩銀子的月錢,你同我說活得艱辛,身邊四個丫鬟伺候著,你說活得艱辛?是該說你不知人間疾苦還是什麼?」
謝宜道:「可你呢,錦衣華服,連爐子都嵌著寶石。」
謝盈道:「你若這麼想,日子就過不下去了,再往上還有皇上、公主,只往高了比,只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謝盈微低下頭,「何況,你只是看見我漂亮的衣裳手爐,卻沒見我日夜讀書撫琴,對功課一日不敢懈怠,閒暇時候便去正院,幫母親管家理事。你呢,女扮男裝出門遊玩,去學堂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字認不得,更不會寫,管家理事接人待物更是一竅不通。」
「謝宜,若你是父親,你能像家中現在對你一樣對這樣的女兒嗎?」這是謝盈第一次喊謝宜的名字,平日裡都是叫她三妹妹。
她這些日子也不痛快,日夜憂心,時常夢魘。
謝盈道:「那些詩、點心……其實都不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吧。」
謝宜臉色變了,「你胡說什麼!」
謝盈道:「聞道龍標過五溪,欲把西湖比西子。這兩句我至今沒明白什麼意思,翻遍典籍也沒弄清楚其中幾個詞的意思,你也未曾解釋。其實不適隨口一想,而是根本解釋不通吧。你從前未去過學堂,怎麼會突然之間就學會了呢。」
「這些詩詞誰做的,我不知,可不花力氣不費功夫拿來就用,你還抱怨我不知你活得多艱難。」謝盈笑了笑,事到如今,她依舊沒敢提自己做夢的事,「謝宜,真的艱難嗎?」
第17章
謝盈看著她:「甚至你去祖母那兒,都是等我餵了藥再過去,不想出力,卻想有好處,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好事。」
坐享其成,也不過是謝昌韞讀書用功,好好做官,謝宜投生到這樣的人家,能拿著十兩的月錢吃喝玩樂,別的事,都是付出一分得到一分。功課如此,情份如此。
也是會找藉口,說徐子安喜歡她。本來婚姻嫁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徐子安想遵循有何不對,若落個水被人救下肌膚相親就成親,那天下人只會效仿。
估計到時候一面鏡湖都不夠男男女女跳的。
說到底,謝家給謝宜的並不少,若還不知足,那估計只有重新投胎才知足了。夢裡徐子安喜歡她會做詩有才華,如今那些詩詞不達意,都解釋不通,又何來欣賞之說。
謝宜的確與她們這些女子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說格格不入,膽子大,想出的點子新奇,有時她也想問問,是不是那裡所有人都像她一樣想坐享其成,可又覺得不是。
謝宜口中女子能有自己的建樹,不困於一方天地,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這應該不是假的。可為什麼到了謝宜,便成了每日出門玩,不喜看書理帳,的確標新立異與眾不同,可別人看來,她是病了瘋了。
謝宜偏過頭,不再看她,她淡聲說道:「成王敗寇,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我不與你爭辯,因為你現在有千萬種理由解釋我為何在這兒,想怎麼粉飾是你的事,我就算解釋你也聽不進去。」
她是輸了,又不是死了,就算去了老家,不還是有回來的時候,或許她可以趁機找機會,若是此時有人願意娶她,就不必回老家了。
謝盈覺得她油鹽不進,真正的謝宜怕是在落水那日就已經死了,所以才有了借屍還魂而來今日的謝宜。謝盈自己也怕,所以不能找和尚道士來做法念經。而且謝盈總覺得這是一條人命,很多時候不敢輕舉妄動。如今看來,謝宜蠢又天真。
若是來到這好好讀書識字,又或是好好照顧祖母,會有樁不錯的婚事。拿著別人的東西,總有用完的一日,就算是夢中,謝盈也不信徐子安一輩子都發現不了那些詩詞不是謝宜寫的,或許發現了兩人成婚已久,也能說清,又或許苦於欺騙,相看兩厭。
謝盈道:「三妹妹這些話我沒聽過,也不知是誰同你說的。」
謝宜心裡冷笑,自然是沒聽過了,謝盈有沒有接受過現代教育,自然不知道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很快,謝宜就聽到了後面的話,不禁讓她臉色一變。
謝盈笑著說:「三妹妹和從前相比就好像換了一個人,好像自從上次落水之後,就變了。從前三妹妹不愛出門,不愛讀書,性子也軟,絕沒有這麼牙尖嘴利的時候。如今真是大不相同,能說會道,伶牙俐齒,有時我也奇怪一個人怎麼能朝夕之間變了這麼多,就像完全換了個人,總說些我們聽不懂的話。」
謝盈看了臉色變了,起身道:「三妹妹,時辰不早了,我就先回了,願你早些養好身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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