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沂眉眼舒展,拍拍秦煦的腦袋,和風細雨地誇了聲乖。
秦煦:「……」
一路上,秦煦都百思不得其解,怎麼就上車了?
想來想去,只能歸咎於對方的氣場太強,不笑的樣子過於嚴肅。
「想什麼?」蘇安沂冷不丁問。
「想你……」秦煦脫口而出。
蘇安沂挑眉,看到過馬路的行人,踩下剎車讓道:「想我什麼?」
秦煦老實說:「我總是不自覺會聽從你說的話,很奇怪。」
蘇安沂笑笑:「因為你善於聽取別人意見,這是一個很好的品質。」
秦煦撇開頭:「我挺叛逆的,別人說話我都不愛聽。」
「這樣啊……」蘇安沂點點頭,「意思是只聽我的話?」
「沒有!」秦煦立即否認。
蘇安沂說話含笑:「真的嗎?」
秦煦兩手抱臂,不自在地說:「我說認真的。」
「嗯,我信。」蘇安沂煞有其事地看了他一眼,「你這長相看著就反骨,確實不像聽話的。」
秦煦:「……」這話說不出哪裡有問題,但硬要說沒問題,好像又有問題。
「哦。」他憋了半天,只說蹦出一個字。
蘇安沂沒繼續逗青年,車內恢復安靜,只有雨聲敲擊玻璃窗的聲音,規律而有節奏。
秦煦慢慢放鬆下來,靠著座椅打瞌睡,風口的暖風熏熏然。
「到了。」
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秦煦猛地睜開眼,嗓子有點啞:「嗯,好。」
「困了?」蘇安沂撥了下他的頭髮。
秦煦眨眨眼,視野重新變得清晰:「沒,就眯了一會兒。」
蘇安沂笑了笑:「行,那下車。」
「好。」秦煦腦子還有些蒙,埋頭跟著蘇安沂走,對方左拐,他就左拐,對方右拐,他就右拐。
等人停住,他差點撞上去。
「砰——」,蘇安沂頓了頓,側臉掠過一陣風,一雙手撐著門,骨節清晰可見。
「對不起,我沒停住。」秦煦晃了晃腦子,朝後退了一步,手臂隨之垂下,放在兩側。
蘇安沂神色如常,輸入密碼,「滴答」兩聲,他側身拍拍秦煦肩膀,示意對方進來。
「我要換什麼鞋?」秦煦踩著玄關的毯子,眼睛好奇地四處亂掃。
蘇安沂打開鞋櫃,拿出一雙鞋放在他腳邊。秦煦趕緊蹲下,嘴裡說:「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準備起身的蘇安沂:「……」
——倒沒有這個意思。
秦煦換好鞋,亦步亦趨跟在蘇安沂後面,直接把人逗笑了。
「怎麼不去客廳坐著?」蘇安沂無奈。
「我身上還有水,就不坐了。」
「那為什麼跟著我?」
「……」秦煦老實說,「不知道,下意識就跟了。」
蘇安沂啞然。
他摸摸秦煦的腦袋,溫聲說:「好了,去坐著吧,我給你去拿換洗的衣服。」
秦煦習慣性地蹭蹭:「好的,謝謝安沂哥。」
蘇安沂聽到這個稱呼,手一頓,又用力揉了兩下。
秦煦特意找了個墊子,規矩坐在沙發上,但一雙眼睛卻四處亂瞟。
比他家大好多啊。
這地方總體色調冷,不是黑就是灰,燈色也很淺。還有……
秦煦鼻子動了動,類似於蘇安沂身上的草藥味變濃了好多。
「秦煦。」蘇安沂喊了一聲。
「哎!」秦煦趕緊應道。
「過來。」
「好。」
「你從走廊一直往下走,一個白色掛畫的左邊拐過去,再……」
秦煦循著氣味走,沒等蘇安沂說完,他已經找到對方了。
蘇安沂驚訝,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衣服和褲子是我只穿了一兩次的,內褲洗過,但沒穿過。你看可以嗎?」
秦煦沒意見:「謝謝。」
蘇安沂退出浴室,微笑:「洗澡吧。」
……
秦煦洗完澡,出客廳找蘇安沂。
他看見蘇安沂在廚房煮麵,低著頭,背影修長削瘦,襯衣袖子半挽,腕骨微微凸起,捏著筷子的手在熱氣里來回晃動。
抽菸機嗡嗡作響,鍋里熱水沸騰。
「這麼快就洗好了?」蘇安沂像背後長了眼睛,忽然出聲。
「啊,我在家也一樣。」
「衣服合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