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命的,他還要在酒味、煙味、香水味、汗臭味……數不勝數的各種味道里,分辨出是否有他尋找的氣味。
難熬至極。秦煦每次來都撐著精神,很想回家。
上一份工作?蘇安沂擰眉,沉默了一下,問道:「免費幫忙?」
秦煦否認:「不算吧。」
「你和老闆關係很好?」
「還行。」
蘇安沂忽然眯起眼睛,敏銳地說:「你那邊挺吵的,你上一份工作是什麼?」
秦煦「啊」了聲,轉過頭,是酒吧出來了一大幫人,吵吵嚷嚷的。
「我還要喝……」
「去你媽的,別推老子!」
「酒……酒……」
「媽的,去死!呸!」
……
蘇安沂不咸不淡地說:「聽起來像酒吧,你上一份工作在酒吧幹嘛?」
秦煦沉默,「訓狗」兩個字卡在喉嚨,心情略為複雜。
——撒謊果然是有代價的。
他猶豫許久,才說:「就……在酒吧工作。」
蘇安沂:「……」
他聽出青年的敷衍,懷疑對方只是和人出去玩,而非所謂的「幫忙」。
「好,在酒吧工作。」蘇安沂重複一遍,等對方是否繼續解釋。
而秦煦顯然不理解,以為對方是停頓,蹲在路邊繼續等人說話。
蘇安沂捏了下鼻樑,意識到自己有點魔怔了。
畢竟以自己的身份,他似乎沒有指責的立場。
繼續問下去,又顯得自己咄咄逼人。
——曖昧讓人躊躇不前。
蘇安沂「嗯」了一聲,說:「行,那我不打擾你了,拜拜。」
「哦,好,拜拜。」
秦煦看著掛斷的電話,呆呆地蹲了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他準備站起來。
手機又響了,是蘇安沂。
秦煦快速接通:「怎麼了?」
蘇安沂溫柔地說:「哎,手誤,不小心打過來的。」
秦煦不知為何,下意識抖了抖。
好溫柔的聲音……
柔得像在耳邊撓痒痒,他打了個激靈。
「怎麼不說話?」蘇安沂問。
「啊?」
「不打擾你,掛了。」蘇安沂說。
秦煦來不及說話,電話又掛了。
他盯著屏幕,直至黑屏。
秦煦:「……」
好怪,但說不出哪裡怪。
對方是想和他說什麼嗎?好像也不是……
他抓了抓頭髮,心裡痛苦地哀嚎:人類好難懂啊,怎麼才能搞懂。
不對,不需要搞懂人類。
搞懂蘇安沂就行了。
第14章 為什麼痛?
秦煦在酒吧工作到半夜,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格外嘈雜,刺得他耳膜痛。
臨走前,李濤客氣地和他握手,說:「辛苦了,麻煩您下星期……」
秦煦耷拉著眼皮,沉默地聽,忽然,左後方襲來一個醉醺醺的黑影。
李濤眼睛一睜,抬手就要擋過去,秦煦比他更快,頭也沒回的,五指朝後一擰,一聲慘叫,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醉酒的男人顯然清醒過來,蜷成蝦米在地上嚎叫。
秦煦面無表情地收回手,腳朝內收了點。
他語氣懨懨:「好的,下星期的時間地點發我,我走了。」
李濤眼裡的驚訝閃過,很快收斂:「好,再見。」
秦煦走遠後,岳卓成嘖嘖湊上來,雙手環臂:「這小子……有點本事啊,是訓練過嗎?」
李濤整理壓在腰部的手 』槍,看不出表情變化:「不清楚。」
岳卓成摸摸下巴:「如果身手可以,下次其實可以直接讓他跟在最前面,我們也不用派人保護……」
說到這,他嚷嚷:「不對,這群人神秘兮兮的,本來就不需要我們保護?」
李濤沒吭聲,垂眸掃視了地上還在說胡話的醉酒男人,冷靜地說:「給他醒酒,然後帶回警局。」
岳卓成趕緊應了,一把將男人拉起來,對方還要掙扎,他喝了一聲:「老實點。」
醉酒男人左搖右晃,嘴裡嘟囔,倒是變得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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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煦回到家,先去洗澡了,但沐浴露作用有限,那股在酒吧殘留的味道,總是在鼻腔揮之不去。
他躺到床上時,順手關了燈,剛閉上眼,困意如潮湧般襲來。
忽然,秦煦猛地睜開眼。
少了些什麼……
秦煦支起手臂,靠坐在床頭,捂住臉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