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沂的聲線還能變化嗎?好神奇,但挺好聽的。
不過瞬息間,秦煦想了很多,但也很聽話。對方讓他別動,他就真沒動了。
「你要帶我去哪?」蘇安沂伸出雙臂,掛在秦煦脖子上。
秦煦眨眨眼,下意識往後靠,發現靠了堵牆,避無可避。
他抱住蘇安沂,更緊了。
「就……出去,不帶你去哪。」
蘇安沂似笑非笑:「哦?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輕飄飄的氣流鑽進耳朵,秦煦的注意力隨之飄開。
蘇安沂又換了香水,和上次穿女裝的香水不一樣。
這次似乎越發濃烈,被掩蓋的藥草味得極深,也就他們離得如此近,才依稀嗅聞到。
「那就……不走?」秦煦慢半拍回答,「但你不熱嗎?」
「我不熱。」蘇安沂淡淡地說。
秦煦的手搭在蘇安沂的腰上,下意識摸了下,疑惑地陳述事實:「你的襯衫濕了。」
蘇安沂:「……」
他皮笑肉不笑:「你要不要摸摸我的裙子有沒有濕?」
秦煦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聽勸。
他幾乎不作猶豫,手真的順著衣擺,往皮裙邊緣探去。
唔?不對,這樣好像……
秦煦尷尬地收回手,在人類社會裡,這樣的行為不太好。
碰碰衣服沒什麼,碰裙子就是流氓了。
但蘇安沂是男的……
男的也一樣。
「抱歉,這樣不好。」
蘇安沂幾乎冷笑,假正經。
「那你拉我進這裡,怎麼不問我好不好?」他知道自己說話刻薄,但控制不住。
「啊?」秦煦糾結,不好解釋,只能道歉,「對不起。」
蘇安沂:「……」他深吸氣,告訴自己冷靜。
「那你鬆手。」
秦煦為難:「先出去吧,這裡太窄了,很難不貼著。」
蘇安沂:「……呵。」
他也不知道對方玩這樣的把戲幾次了,能這麼熟練地帶人進來。
秦煦:?
蘇安沂……不太對勁兒。
逼仄的隔間裡,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
秦煦毫無緣由的,心跳逐漸加快。
他想:蘇安沂在生氣嗎?
——好像是。
小狗的敏銳此刻放大無數倍。
蘇安沂認出他了?顯而易見,是的。
秦煦心裡驀然一輕,緊接著,又重新繃緊弦。
蘇安沂知道是他,然後語氣不太好,對方猜到他認出……
難道……蘇安沂不開心自己穿女裝被他發現了?
畢竟是對方的小癖好,可能不想被其他人知道。
秦煦:「……」好難,搞不懂,先道歉吧。
「對不起。」他說。
蘇安沂:「……你每天兩眼一睜就道歉?」
他說話不冷不淡,有點刺人的意思。
但小狗不懂,鈍感力堪比銅牆鐵壁。
秦煦猶猶豫豫地開口:「蘇安沂——」
蘇安沂愣住。
秦煦下巴有點癢,大概是被髮絲挨著。他給自己壯膽:「你到底生什麼氣?你能……」
聲音越來越小。
「給個明示嗎?」
——小狗在窩囊和勇敢里,選擇窩囊地勇敢。
第22章 一顆心啊~晃啊晃~
酒吧前的街道臨近江河, 走下去,都是成片的綠化區域。路燈林立,投映出一個個相似的影子。
秦煦和蘇安沂並肩走著, 風聲入耳,迎著一股夏末的燥熱, 讓人走不急, 跑不得。
江邊石砌的橋墩和圍欄, 掛上絢麗的彩管燈條, 因著緩慢而奔流的江水, 顯出不同尋常的美感。在鬧市里, 它們是俗氣的代名詞, 但和自然融為一體時,迸發出新的生命力。
「……也是這樣的晚上?」蘇安沂倚著石欄問。
「是的。」秦煦點頭,「那天你穿了一樣的襯衫和短皮裙, 唯一的區別, 是大腿套了個環帶, 哦, 還有黑色的絲襪——」
他補充一句, 「當然, 我也不確定款式是否完全一樣, 可能是我記錯了。」
「沒記錯, 是同一件襯衫和皮裙。」蘇安沂說。
秦煦「啊」了聲, 思索了一下說:「但沒有腿環和絲襪,對嗎?」
小狗很嚴謹,努力回憶每一個細節。
蘇安沂笑了:「腿環沒有, 至於絲襪……」
他忽然抓住秦煦的手腕,放到自己的大腿, 輕輕擦過,鬆開。
「肉色的。」蘇安沂直視秦煦,慢條斯理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