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釣他。
林翹一路走,渾身都在發抖,眼淚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她死死掐住自己的手掌心才勉強忍住沒哭出來。可在包間裡緊繃的情緒太過強烈,是她輕易無法壓住的,她疾步走到無人的角落,借一片翠竹遮掩,面對著牆,才允許自己的眼淚砸下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剛才表現太過火,可為了抓住機會,不得不兵行險招。
那個男人太過冷硬,對付這樣的人,要麼軟到可以融化一切,以柔克剛,要麼就剛烈到底,比他還硬氣!林翹雖然厭惡桑萍的剛強,卻又繼承了她的剛強,她不是個柔軟的人,做不來柔順的樣子,只好選擇以硬制硬。
當然,不能否認說出那些話時,她也有爭一口氣的衝動在。但更多是為了展現出自己的決心。
他不是說她狼性不足嗎?
那她就狼性給他看。
這麼哭了一小會兒,林翹努力平復下來,掏出小鏡子看妝容沒有破綻才回到宴席上。周母正與人應酬,她不便打擾,拿了杯香檳正打算找個地方坐,順便物色下一個目標。
她向來不是坐以待斃的女人。
屁股剛沾到沙發上,林翹被一個男人喚住:「林翹!」
是夏澤義。
他咬牙切齒走到她面前來,壓低了聲音咆哮:「你可真是害人不淺!」
林翹自覺理虧,剛才的確是有意避開合約之事不提,因為她知道一旦漏了口風,她絕對會被直接pass掉,一丁點見江嘉勁的機會都不會有。
她訕笑一下:「夏總,真是抱歉。不過我也實在冤枉,祁助出現得太突然,有些事我還沒來得及交代,他就帶我們就去見江總了。」
話雖如此,她還是要找補幾分。把過錯推到第三方身上無疑是最好的做法。
夏澤義這次卻沒接招。
他當初雖是通過關係入職,為人處世也並不嚴謹,但江嘉勁不會讓一個草包身居要職,一時犯傻也不代表次次糊塗,可他也知道這不是興師問罪的時候,他深深呼吸,問道:「江總點頭了嗎。」
林翹心口被蜇了一下似的,很勉強才露出一個笑:「沒有。」
夏澤義扶額,早知如此。
他平復了三秒,再抬眸變得嚴肅極了:「聽著,不管用什麼辦法,讓他簽了你。」
林翹沒聽懂。
夏澤義翻了個白眼,說道:「這樣我好歹也有個引薦的功勞!到時候找我哥說說情沒準兒還能留在公司!」
林翹有些哭笑不得。她原本不想再死磕「扶搖」,聞言不覺又心念一動。
誠懇點講,她有點想贏,想讓那樣一個看不上她的人,最後心甘情願地簽下她,捧紅她,成為她登頂之路的墊腳石。
何況,目標雖難,卻是為數不多的希望。
她悠悠問道:「那你幫我啊?」
夏澤義沒想到這時候這女人還不忘討價還價,卻也拿她沒有辦法,直把杯子都快捏碎才下定決心:「幫!」他不忘提醒,「成事兒之後別忘了撈我一把。」
林翹抬手,「叮」一聲清脆的碰杯聲,眼波一轉,俏皮說道:「苟富貴,勿相忘。」
她笑得風情萬種,玻璃燈火流光溢彩也略遜於她,夏澤義一陣頭皮發麻,他不就是被她這副皮囊晃了眼睛,才會迷了心竅,傻子一樣引薦她嗎?事到如今,他只能繼續相信自己的直覺,仰頭,一飲而盡。
「讓你來救急,誰讓你找這麼個女人過來?」林翹走後,江嘉勁過了很久才收回目光,他摁了摁眉心,似乎還未完全消化林翹的那些話。
祁山面色不改,答道:「本來想找個藉口叫您出去,正巧碰上了,心想有外人在場,老爺子更不好發作。」
提起江榮先,江嘉勁便渾身冒寒氣,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祁山只好岔開話題,話趕著話問:「她惹您不痛快了?」
江嘉勁淡淡一嗤:「祁山,知道什麼叫『想紅想瘋了』嗎?」祁山微愣,還沒答話,他又自顧自接上,「她那樣的就是。」
祁山腦海里掠過女人的身影,微微有些訝異,他很少聽江嘉勁評價誰,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
倒是江嘉勁很快又問:「對了,高芙瞳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照您所說,把《南柯夢》的女一號給她了,她不太痛快,可合約簽得還算乾脆。」祁山看著江嘉勁的臉色說道。
「是該不痛快。」不知怎麼了,江嘉勁想起林翹的話,說道,「畢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接受所謂的潛規則,尤其是高芙瞳,走到現在,紅的也算順風順水,既然能清清白白爬上去,又何必半路把自己弄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