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的時候,林翹和江嘉勁離開酒店。
江嘉勁送林翹回家,原本二人說好,顧及著桑萍的情緒,他只送到小區門口就離開。
車子剛停在小區的時候,趙蒂打電話來,焦急地喊道:「林翹,你現在在家嗎?趕快去看看你媽媽,是不是出事了!」
林翹不明所以:「什麼叫出事了?」
「你媽媽十分鐘前發了一條微博,好像是要輕生!」趙蒂快要急瘋了。
林翹眼眸一黯,手忙腳亂打開車門,跌跌撞撞地往家裡狂奔。
她一口氣跑上了樓,火急火燎來到家門口。
她掏出了鑰匙,鎖孔就在那裡,可她的雙手顫抖,無論如何都對不準。
江嘉勁心疼地瞥她一眼,強制性地奪過那把鑰匙,替她開了門。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林翹撒腿衝進桑萍的房間,打開門——
「啊!」
這是一聲充滿恐懼的吶喊。
正對著門的衣櫃裡,桑萍被一根黑色的腰帶吊著,面部猙獰青紫,眼睛突出,舌頭伸出,不用上前去探,也知這樣的情狀,代表氣息盡絕。
這是林翹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死人,這個死人還是她的親生母親。
江嘉勁從身後,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說:「不要看,這並不好看。」
她以為自己會哭,可一瞬間的驚恐與震顫,很快就消失不見,她發麻的頭皮也漸漸恢復正常。
或許她真的是天生冷漠的人吧,她竟在不過半分鐘的平復過後,就抬起手,把江嘉勁擋在她眼前的手拿掉。
她說:「沒關係,已經看到了,哪怕你捂住我的眼睛,
這一幕我也忘不掉了。」
她的語氣是如此平靜,一如她的臉色,恍若一汪沒有波瀾的池水。
她走上前,在離桑萍近在咫尺的地方,仰頭,仔仔細細地注視著這張死去的面容,像在觀察藝術品。
他矗立在一旁,看著她,沒有打擾。
她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注視,仰望屍體的模樣,如仰望教堂里的一尊神像。
約莫幾分鐘的樣子,門口突然有陌生人的聲音響起。
是警察。
桑萍死前發了微博,事態嚴重,有人報了警。
警察進門之後,把桑萍從柜子里抱了出來,確認現場,判斷死亡時間,一切按照順序進行,有條不紊。
後來林翹去做了筆錄,江嘉勁則離開這座城市。
林翹不許他陪在這裡,他說:「我明早再來陪你。」
她說:「別吧,你這樣來來回回太折騰了。」
他說:「折騰就折騰吧,我願意。」
他走的時候,吩咐她工作室的人趕快過來幫她處理她母親的後事。
夏澤義比趙蒂等人先到,他陪著林翹去火葬場。
桑萍火化後,只剩一個完整的骨架,工作人員把她一點點敲碎,放進骨灰罈里。
林翹抱著桑萍的骨灰回了家,沒有為她設置靈堂,她孤僻冷傲了一輩子,沒什麼好人緣,不會有親戚朋友來為她痛哭一場。
次日一早,林翹把桑萍入土為安。
墓地是桑萍早就為自己置辦好的,林翹幾乎什麼都沒操心。
從得知桑萍死訊,到把桑萍下葬還不足24小時,林翹全程沒有哭。
因為直到坐在桑萍墳前,看著墓碑上她的黑白照的時候,林翹仍然不能確認,她對桑萍究竟釋懷沒有。
死亡也不能把年少時的執拗與堅硬化解嗎?
林翹沒有答案。
在找到答案之前,她不會捧起桑萍的骨灰假惺惺地落淚。
江嘉勁真的又趕到威海來,他連鬍子都沒有來得及剃,隱隱長出一圈青色的短胡茬,卻莫名添了許多男人味兒。
林翹拍拍身邊的土地,示意他坐下。
他走過來,不顧大衣昂貴,席地而坐,而後湊近了來看她的眼睛,問道:「哭過沒有?」
林翹任他觀察,把臉一揚,說道:「沒哭!」
他怔忡了一下,笑著點她的鼻尖:「你還挺自豪。」
她皺皺鼻子不置可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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