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玉唇角的淡笑僵了一瞬:「老師?」
不過也僅僅就是一瞬,他很快找好了自己的情緒,微笑著解釋道:「獵場上蟻蟲多,我便想著給老師做個驅蟲香囊。」
「母親也有的。」
即便原玉話里話外解釋不是專門為她做的,沈元柔仍然沒有要收下的意思。
「不必了,古籍我收下了,」沈元柔淡漠地道,「你母親受了傷,回去照料她吧。」
「是……」原玉斂下情緒,「老師也早些休息。」
似乎有所感應,原玉抬眸遙遙望向遠處的裴寂,朝他輕輕一笑。
……他之前怎麼沒有發現原玉這麼壞?
真是壞極了。
裴寂木著臉,轉過頭不去看他。
長皇子受到驚嚇,此刻在行宮養著,作為今日救下皇子,出盡風頭的公子,裴寂再度被一群公子哥圍起來。
他們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有良好的禮儀在,裴寂從來沒有不耐煩。
「裴哥哥有勇有謀,若為女兒身,定是傑出的謀士!」
「是呀是呀,今日若不是有裴哥哥在,只怕要出大事了。」
這些話接二連三地湧入他的耳中。
裴寂含笑應對,緊接著被身旁的尚風朗戳了戳。
他附耳低聲道:「溫思涼那樣欺負你,你居然冒著危險救他?」
那可是西域烈馬啊。
他長姐是尚子溪,所以尚風朗對於這些事物有一定的了解。
一旦今日裴寂沒能成功上馬,定會被暴躁的馬匹踩成一灘肉泥的。
「長皇子不在了,你如何繼續做伴讀?」裴寂同樣微笑著輕聲回答。
「……是嗎,只是因為這個嗎,」尚風朗狐疑地看著他,「這名頭能值得你捨命相救?我不信。」
裴寂沒有過多解釋。
他方才那番話,顯然打破了尚風朗對他的印象,此刻他正自我懷疑地沉思,面色凝重,也顧不得裴寂究竟要去幹什麼了。
「抱歉,我該去換藥了,諸位玩得盡興。」
裴寂微微頷首,遠離了那群喧鬧的貴公子。
他站在不遠處,看著沈元柔的身影。
火光為她鍍了層柔和的色彩,她似乎同李將軍聊得愉快,原本端肅的眉眼也溫和起來,這才叫人想起,她本就是生了一雙含情眼的。
裴寂分出心神去想,原玉這樣的人是不能站在她身邊的。
沈元柔究竟怎麼想的,她剛剛可是接了原玉的東西。
怎麼能這樣,但是,他沒有理由去阻止義母行事。
「裴寂?」
裴寂微怔,朝著來人行了一禮:「尚小姐。」
「你怎麼在這兒?」尚子溪順著他方才的朝向看到沈元柔,「你是要去找柔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