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孩都沒有說話。
真理猶豫了片刻,還是說:
「而且,你們還有親人在那裡……」
「……沒有人會在意的。」
一直藏在姐姐身後沒有說話的禪院真依忽然小聲說。
女孩子眼裡還包著一團淚,說話間淚珠撲簌簌地往下落。禪院真希趕忙伸手去給她抹掉眼淚,但更多的淚珠還是不受控制地掉下來。
真理取出手帕,接替已經抹不掉妹妹眼淚的真希默默擦去孩子臉蛋上的淚痕。
「父親……父親從來就不喜歡我們。」
女孩抽噎著斷斷續續地說,「母親一直不高興,因為我們沒用……她根本、根本不想要我們!」
出生在古老咒術師家庭,自身卻是個普通人,連咒靈都看不到的姐姐,和咒力量只能說是微薄,剛剛覺醒了平庸術式的妹妹。
本就作為不受重視的女性降生,雙在家中的處境因此說不出的艱難。
被稱作父親的人連正眼看她們的次數都少,母親總是規訓她們的行為,女人漂亮卻死板缺乏生機的臉上每每帶著失望的神色——沒有誇獎、沒有安慰、沒有擁抱。孩子本能地想要從母親那裡尋求的東西,從未得到過滿足。
『如果從沒生下你們就好了。』
言語是傷人的箭。
疼痛在無人安慰處尚可強行忍耐,而當有他人視線柔和地落向傷口,委屈便再也無法咽下,全部爆發出來。
和哭得止不住的妹妹不同,禪院真希並沒有哭。
「真依說得對,反正也沒人在意!」
她咬著牙,聲音中帶著一股狠意,「是他們不要我們,我們沒有親人——唔!」
真理伸手輕輕捂住她的嘴。
「不可以說出來。」
她鬆開手,豎起食指放在唇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有些話不可以隨便說出來。語言中也蘊含情感,那是人們靈魂的副產物。不管是好是壞,出口之後痕跡就抹不掉了。」
表達是必要的。
但完全被情緒主導的表達,很多時候只會讓人在之後後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