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考慮任何人任何事,餓了就有飯吃,困了就可以睡。
因為最近過得實在舒服,連臉色都紅潤了起來,也沒有再吐過,看起來甚至有些不像是一個病人。
景辭楹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再次醒來時天已經黑了,病房裡同樣漆黑一片,只有幾縷光線從門口的窗戶上透了進來。
景辭楹下意識查找著裴松霽。
然而陪護床空空蕩蕩,裴松霽並不在病房裡。
景辭楹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快十二點,難道回去了嗎?
應該不是。
畢竟自從他住院後,裴松霽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呆在醫院,從來沒有離開過,想到這兒,景辭楹起身向外走去。
此時夜深人靜,因此走廊上格外安靜,沒有一點人聲,只有慘白的燈光照著地面。
景辭楹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裴松霽,只覺更加奇怪,正想著要不要回去打個電話時,正好經過了樓梯間。
看著樓梯間的大門,景辭楹不禁想到了從前姐姐生病的時候,自己也總喜歡躲在這裡。
明明只是小小的一隅,卻像是一方暫時的避難所,可以讓人獲得片刻的喘息。
因此景辭楹莫名生出一絲直覺,裴松霽應該在這裡。
想到這兒景辭楹伸手推開了樓梯間的門。
果不其然,一進去就見裴松霽正站在窗前向外看去。
聽見動靜,裴松霽立刻轉過身來,看見是他,立刻擠出一個笑來。
「怎麼這個點醒了?渴不渴?想不想喝水?」
景辭楹搖了搖頭,向他走過去,一靠近就聞到了淡淡的煙味。
「你抽菸了?」
「沒……」裴松霽似想抵賴,但低頭聞了一下便知瞞不過,因此還是承認,「就一支。」
「抽菸不好,好好愛惜身體,不然就會像我一樣……」
景辭楹本想勸他一下,可說到這兒卻又覺得有些不合適,於是立刻截住了話頭。
果然,裴松霽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景辭楹想要補救,然而還沒開口就聽裴松霽道:「我寧願生病的是我。」
景辭楹一聽立刻轉過來道:「不許胡說!」
裴松霽見他生氣了,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擠出一個笑。
然而景辭楹看著他臉上的笑卻更加難過,「不想笑就別笑了,你笑得比哭還難看。」
「是嗎?」裴松霽說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嗯。」景辭楹道,「你這樣讓我覺得我就要命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