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玫瑰園,獨自一人的庭院,這樣的搭配讓時憶頓感不妙,幸好娜卡夫人看上去沒有惡意,時憶也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去向女主人問好。
「坐吧,這裡只有我們兩個。」
時憶聽話地坐在娜卡夫人對面,石頭製作成的桌面冰冰涼涼的,上面放著一套茶具,白色陶瓷茶壺裡還冒著白氣,娜卡夫人面前的杯子裡已有了棕紅色的茶漬,看樣子她是坐在這裡有一段時間了。
「羅賽她正好被她父親叫走了,不然她肯定還要纏你一段時間。」說完,娜卡夫人給時憶倒了一杯茶,頓時紅茶的香味溢了出來,旁邊還配有砂糖和茶點。
時憶默默地點頭,她仔細地觀察了四周,果真和夫人說的一樣,四周只有她們兩個,難道是夫人特意安排的?
「我原本以為你的年紀會稍微大一些,畢竟老師嘛,總是會給人這麼一種印象。」
「我是因為特別原因被招進來的,但是現在已經不是老師了。」時憶迅速地回應道,「只不過他們還是保留了以前的習慣,所以還是叫我老師。」
「你不用緊張。」娜卡夫人輕聲笑了,她的嗓音低沉又溫柔,說完之後時憶果真感覺沒那麼緊張了,原本繃緊的後背稍稍放鬆了下來。
「你沒猜錯,我是特意想跟你單獨談談的。」娜卡夫人看穿了時憶心中所想,她放下攪拌中的茶勺,目光變得銳利了起來。
「紀從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畢竟他們幾個從小就一起長大,情如兄弟姐妹,我也把紀從當成自己半個兒子,他的母親在知道這個消息後精神崩潰了,畢竟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連屍體都沒能帶回來...」娜卡夫人頓了一下,眼眶裡似有淚珠在打轉,時憶聽著她的話語,連心裡都柔軟了幾分,對娜卡夫人的警惕很快就卸下了。
「但是那是渦蟲的原因,我不會遷怒於你,因為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夠保持理智已經不容易,可是每每想到羅賽也要面對這樣的怪物,作為母親的我很難說不會擔心。」
她抬頭看向時憶,漂亮的容顏增添了幾分脆弱,「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請求,能否勸一下羅賽,讓她不要再繼續了?」
時憶感覺自己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無論是誰都會抱有這樣的想法,這些孩子就不應該來到前線,作為父母的他們更加不想重複發生悲劇。
「當初他們幾個要參加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很反對了,但是這些孩子卻有著出人意料的執著,就連牧榆——他明明一直都是最冷靜的那一個,卻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他父親氣得說要斷絕父子關係......你是他們的老師,是除家人以外最了解他們的人,你明白孩子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
時憶看著茶水表面泛起一道漣漪,她想起來紀從和陸璀的對話來,在觀星台的時候,紀從曾經說過不再想做一個傀儡,想要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創造出新的未來。其他人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