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哭?」時憶問。
「太過分了...你竟然挑這個時候來說,為什麼不是以後?起碼,起碼也要等我換身衣服吧?」他啞著聲音說。
時憶愣了一下,原來換衣服也是重要的環節嗎?
「對不起哦,我沒有照顧到你的心情。」時憶誠懇地道了歉。
「還有,一般來說在戰前說這種話,可不是好兆頭!」
「啊?」時憶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怎麼又有關聯了?
「算了,反正老師很強,這種定律一般不會適用……」司嶼吸了吸鼻子,他稍稍鬆開了手,時憶終於能夠抬頭去看司嶼的臉。
他滿臉通紅,臉上都是淚痕,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時憶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模樣,好奇地盯著他了好久。
「這些話應該讓我先說的。」司嶼說,他伸手拭去掛在下巴的淚珠,「是我的軟弱造成了這些...早在你問我那個日期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我就應該告訴你我的想法。你不是想要答案嗎?我會告訴你想要聽的一切,把我的內心都剖開來讓你看,我不喜歡你把我當成學生來看待…也不喜歡你把我和其他人放在一起,我希望我是特別的那一個,告訴我,你願意看到真正的我嗎?」
司嶼抓著時憶的手指,時憶能直白地看到他眼裡的欲|望,他的內心,那個從來都被他掩蓋起來的濃霧消散了,時憶在裡面看到了自卑又敏感的司嶼。
要是放在幾個月前,她一定會否認並且逃離,但是現在的她已經不一樣了,她從柏舜的身上感覺到了勇氣與真摯,從莉竹與築路的身上感覺到了生命的可貴,她不想再躊躇下去,那不過是浪費時間,與其自己在那裡胡思亂想,何不主動表明心情?
她一點也不害怕,因為她相信司嶼。
她曾經惱羞成怒地拒絕承認這一點,她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害怕,她感覺自己的情緒超出了自己的控制範圍,她不確定自己的行為還是否足夠理性。
可是時憶終究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她也會有敗給情感的那一天,於是她才會在那一天想要得到一個答案——那串數字不僅代表著一個日期,更代表了一顆心。
時憶的堅定很顯然極大地鼓舞了司嶼,他扣緊了時憶的腰,生怕時憶從他懷裡逃離。時憶想起來她第一次來到學院時,司嶼像一縷陽光來到她的面前,臉上帶著虛假的面具,眼神幽深得像一潭見不到底的湖泊。
後來,他們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到最後她的身體比她的大腦反應更快——愛是人的本能,是超越理性的行為,是無法用虛假來構建的世界,於是時憶接納了這樣的自己,她卸下了所有築起的防禦,卸下了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