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達:「那件事,你不是主謀,你也只是被利用,該為此自責的人不是你。」
尤莉:「因為我向你隱瞞啦。當你提到土壤和那些禁藥的時候,我立刻就想起了一件事。」
尤莉:「那是那個男人交給我的第一個任務,讓一片荒地的植物向上生長。他說這種植物不適宜生長在伯倫提爾的泥土上,只能藉助我的力量。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當初的那些植物就是害死人的禁藥。」
尤莉:「他們不是在土壤中加入了那種藥,而是在種植出那些藥後遺留的土壤上繼續種植代替海洛伊絲的植物。」
說到這,她望向艾達,眼中是深沉的無望,「姐姐你明白了嗎?那種害死人的藥物是因我而起的。」
因你而起。艾達想起了達米揚和那些金子,想起達米揚的悲鳴,這不是祝福,是詛咒。
神明的詛咒又一次發生了,而尤莉正將所有的罪過怪到自己的身上。
艾達懂了,為什麼那天她說完土壤的事後,尤莉無論如何也不肯跟她離開。
女孩在心上背負了逝去的生命,她正被這些生命的重量壓垮。
艾達不想否認那些信徒的死亡中,有尤莉參與的成分,可是無論如何——
「所有的事不該由你一個人承擔啊,尤莉!」她的聲音無法控制地高了起來,「你那時並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植物,是那個男人或者大主教,或者王子,是他們策劃了這一切!」
尤莉卻已聽不見話語了,她自語道,「我真的不知道嗎?我猜得到吧。他們允諾給我這麼好的生活,借用我的力量去秘密生長的,怎麼可能會是好東西呢?」
「不要去設想你當時的想法,那些事已經過去了,我們可以一起去揭穿真相,去照顧那些還活著的人!」
話語出口的片刻,艾達感到自己簡直滿口胡言,她是那種會主動去照顧別人的人嗎?不,她只是在為尤莉構架出一個大人的幻影,她企盼著幻影能夠挽回尤莉。
尤莉並不覺得這是幻影,她說,「好啊,那些事就拜託給姐姐啦。」
「不可以……和我一起嗎?」
尤莉搖頭,她的目光又一次垂向地面。
「姐姐,我時常會做噩夢。」
「夢見死去的信徒,他們曾那麼虔誠地望著我,不知道我面前的花朵是假的,他們高興地捧回家,不知道那些全是害人的毒物。」
「我還會夢見船上的時候,夢到那些女人和你,如果當初沒有人來救我們該怎麼辦?大家都會被傷害的,因為我知道真相卻什麼也不說。」
「我還會夢見更早以前的事,夢見媽媽一直被他打,我卻什麼也做不了,夢到我逃跑了,過了幾個月又被他抓回來。被賣了。被送回家。接著又一次逃跑。我沒有一次幫過媽媽,她說不定現在又在被打。」
尤莉的聲音輕得就像是和風融合在了一起。
「姐姐,有太多的事無法挽回了,我常常想,要是所有的事可以遺忘就好了,可以不在乎就好了。」
「可是我做不到啊,就算現在會飛,我也不知道要飛到哪裡去。」
「所以啊——」
尤莉的身體向前傾去。
在事情還沒有發生的一秒前,艾達仿若看到了女孩墜落的幻影,她向女孩的方向衝去,遺忘了她還坐在枝幹上。
她聽見了那最後一句話語,「再見了,姐姐。」
與此同時,在白影墜落的時候,她也跟著下墜,可布朗的枝幹又一次穩穩地將她托住。
但沒有人,沒有存在,能夠托住尤莉。
她聽見自己在喊尤莉的名字,卻只發出一聲沒有內容的嘶鳴,布朗還在依託著女孩的意志行動,枝幹向後縮回,伏低,一節節將她帶到了地面。
落地的瞬間,艾達向尤莉墜下的位置衝去。
可尤莉消失了,遠處,她看見幾個黑衣的人正抬著她離開。
他們是打算帶走她,像用馬車輸送出去的那些屍體一樣處理她嗎?
艾達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她奔向他們,手中同時拋出硬幣,擊掌聲次次響起,零星的火焰衝出,卻還不及燭火點燃的力度。
她憤怒萬分,痛恨自己,覺得自己同火焰全部都是笑話,她顧不上自憐,也來不及思考,從地上搬起一塊石頭,朝著一個人的頭顱砸去。
被砸的人靈活地躲開,拔出匕首就向艾達衝來。艾達兩手空空,卻不後退,她的意識有些混沌,大腦被悲傷堵塞,她滯後地意識到自己正和人扭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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