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放了我,我不告訴我阿爸,你快,我快喘不過氣了!」
小孩臉因為倒立漲得通紅。
程究思考了幾秒,說:「你說話算數?」
「算!」
「成。」
程究把他放了下來,他癱在地上喘氣,一頭的汗,說:「你等著,等我阿爸出來第一個找你報仇!」
他說完還不忘狠狠瞪了程究一眼,從地上快速爬起來就跑掉了。
程究沒追,回頭看到辛甘站在那,還沒開口呢,辛甘就問他:「那個小孩你認識?」
程究說:「剛認識。」
「哦。」
程究看她,並沒多說什麼,很快,瓦母回來了,很有年代感的車發出拖拖沓沓的聲音,車上有兩個輪胎,還有一個上了年紀修車的師傅。
程究給瓦母遞煙,說:「辛苦你了。」
「不客氣。」
天陰沉,不曬,但是紫外線依舊強烈,辛甘戴著帽子和口罩,站在屋檐下看他們幾個人在修車。
明明給了不少錢了,那師傅還犯懶,說年紀大了,需要人搭把手,就吩咐指揮瓦母和程究幹活。
這畢竟是程究自己的車,他沒讓瓦母插手。
氣溫漸漸升高,程究脫了外套,露出黑色半袖,熱的不行了,乾脆把黑色半袖都脫了,露出精壯的一身肌肉,後背上的肌肉線條非常明顯,看得出來,是實打實的肌肉,不是像吃蛋白粉健出來的肌肉。
辛甘看了幾眼,有些口渴,也覺得悶熱,也把外套脫了,露出細白的胳膊,坐在那,交疊雙腿,有風吹過來,帶著讓人透不過氣的熱浪,她抬頭看遠處黑壓壓的天空,有鷹在低空盤旋。
天開始黑,低沉,壓抑,似乎有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這不是好天氣。
換胎也花了不少功夫,程究搞出一身汗,熱的想立刻沖個冷水澡。
程究付了錢,瓦母想給錢,但是奈何囊中羞澀,請師傅過來就花了不少了,程究給了錢,他也沒阻止。
程究拿起衣服在身上胡亂擦了下汗,又點了根煙咬著,說:「瓦母,再跟你打聽一個人。」
瓦母說:「九哥,你問。」
「昨天那三個小孩你熟嗎?」
瓦母說:「認識,都是可憐人,九哥,你不會是想讓他們賠償嗎?他們沒錢,沒錢給,家裡都很窮。」
「不是,不需要他們賠錢,你把詳細情況跟我說一下。」
瓦母沒再追問,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跟程究說了。
其實程究主要想了解其中一個,就是說自己阿巴是魚頭的那個小孩,那小孩有明顯個人特徵,但是大言不慚稱自己阿巴是魚頭,要麼是童言無忌,要麼就是真的。
……
修好了車,程究和辛甘就要走了,瓦母熱情跟他們道別,站在家門口揮手,歡迎他們下次再來。
但是程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把車開到附近停了下來,辛甘不解,疑惑看他,說:「不走了嗎?」
程究說:「我下車抽根煙。」
辛甘說好。
要下大雨了,辛甘抬頭看天空,心裡逐漸不安起來,不知道緣由。
程究抽完一根煙回來,重新套上了黑色的短袖,說:「等會要下雨。」
「嗯。」
程究說:「下過雨,明天就會出太陽。」
辛甘點頭。
程究繼續開車,「辛甘,明天你跟我爸一起回墉城。」
話音剛落,辛甘瞥他一眼,不明所以。
她沒忘記,這個男人讓她再留幾天,這會突然變卦,讓她跟程叔叔離開,回墉城。
她以為聽錯了,啊了一聲:「你說什麼?」
「明天是個好天氣,飛機會飛,你跟我爸一起回墉城。」他重複一句,語氣毫無波瀾。
極大的落差將她擊潰,她也不懂,明明如自己所願可以回墉城了,卻感覺不舒服,心裡堵的慌。
她看向車窗外,後腦勺對著他,好久才說了句:「好。」
他不說為什麼,她也不問。
既然她沒打算跟他真正走下去,只是暫時的做戲,她也沒必要過多了解他的事,他身上太多迷霧了,她怕越了解,陷入越深。
辛甘害怕那四個字:日久生情。
之後再想脫身,會很難。
還沒到隊裡,半路上就開始下大暴雨了,外面也徹底黑了,國道兩旁只有野生的麥田,遠處的山脈也被濃濃的煙霧擋住,看起來毫不真實,恍如仙境。
半路下起了雨,氣溫也低了很多,沒那麼冷了,他們在車裡,原本開著冷氣,這會也開始冷了。
辛甘胳膊上都起了雞皮疙瘩,她搓了下手,程究看到,便把冷氣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