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護士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江棠又問:「我睡著的時候,有人來看過我嗎?」
「有,孟參長也來過,還有一位姓程的先生。」
江棠:「他有說什麼嗎?」
「你是說孟參長還是?」
「後者。」
「沒說什麼,看你睡著了就走了。」
所以程究是沒有待多久就走了,甚至不等會等她安然醒過來。
如果換做是辛甘發生這種事,他會不會還能這麼冷靜?
江棠充滿恨意抓著床單,一臉不甘心,她不甘心就這樣輸掉,甚至是辛甘都不用怎麼努力的情況下,她就輸了,輸的一乾二淨。
……
程究就在醫院附近,沒去哪裡,孟參長又打電話過來,告訴他一聲,江棠醒了,她想見他。
孟參長考慮到他這會都結婚了,而且準備年底辦婚禮,要是因為江棠這事影響到他的個人的私事,也不好,就說:「不過你要是真不想去,不去也沒關係。」
程究最後還是去了一趟,他去醫院,見到了醒著的江棠。
江陽這會也在,在病房裡安慰江棠。
程究站在病房門口,敲了敲門,得到裡面的人回應,這才推開門進去。
江棠看到他,咬著嘴唇,眼淚就在眼眶邊搖搖欲墜,半晌說不出話來。
江陽起身讓座:「九哥,你坐。」
程究說:「不用了,你坐,我待一會兒就走。」
江棠眼波微動,心裡不是滋味。
江陽說:「隊裡應該沒其他事,九哥,你就多陪她一下吧,她這會需要你。」
程究一記眼神看過去,意味深長。
江陽立刻噤聲閉嘴,不說了。
江棠還在咬唇,說:「程究,你別在意,江陽也是太緊張我,說錯話了,他不是這意思。」
程究嗯了一聲,走到窗戶邊,倚著窗戶站,遠遠看著她,說:「身上的傷好點了嗎?」
「好多了。」她說。
「好多了就行,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可以跟江陽說,隊裡能幫到你的一定幫,不會袖手旁觀。」
江棠聞言,抬頭問他:「那你呢?」
程究反問:「我什麼?」
「那你能陪陪我嗎?就留下來一會兒,陪陪我。」
江陽不知道什麼時候退出了病房,動作悄無聲息的。
病房就剩下他們倆個。
程究不為所動,仿佛注意力都不在她這。
眼神冷冷淡淡漠視這一切。
程究找人調查了她失蹤那五天都發生了什麼事,得知的情況不太樂觀。魚頭的手下有一個叫季白的,非常狡猾,是南方人,十三歲那年父母離異,從小就跟著做黑射的舅舅到處坑蒙拐騙,最後跑到了北嶼這邊來,跟了魚頭混。
季白身上背負的人命就有三條,是個窮凶極惡的罪犯,他很聰明,有極強的反偵查意識,所以這麼久都沒抓到他,每次都能讓他想到辦法溜掉。
江棠就是被季白盯上了,她那天連夜跑出隊裡,半路被季白的人擄走,也是出於對程究的報復。
因為把魚頭抓捕歸案的正是程究。
季白和程究交鋒過,認得他,還對他身邊的人進行了調查,江棠就在這裡面。
江棠被季白抓走,下場是什麼樣,肯定不用想了。
她身上的傷就足以說明一切。
江棠也接觸過魚頭的案子,對季白多少有過了解,她被關起來那五天,季白出現過一次,親自吩咐人折磨她,羞辱她,讓她下地獄。
江棠好不容易活著回來見到程究,可他對自己還是這麼冷漠,她忍不住流著眼淚,聲音都在發抖:「我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程究,你對我再狠心,也不要在我最難的時候推開我,可以嗎?」
「我只是喜歡你而已,並沒有犯什麼錯,我認識你那會,不知道你有未婚妻,我不知道的……」
她剛醒那兩天,很崩潰,每天都想死,也想見他,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舉動,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那幾天生不如死。
程究面無表情,等她說完了,才慢悠悠說:「你發生這種事,誰也不願意看到,很同情你,但是江棠,我們都是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就算我留在這裡陪你,又能如何?這也改變不了現狀,你跟我的職業是一樣的,不過你現在不是我的手下,我沒資格要求你,而我能給到你的安慰,也僅僅是一句希望你早點康復。」
「除此之外,其他多餘的,不可能再有。」
江棠不信他能這麼無情說出這種話,這意思,就是她怎麼樣,都跟他沒關係。
他也不會對她有任何的改觀。
江棠不可置信走神,收回視線,不敢再看他。
她怕自己真撐不住。
至於能不能走出來,得看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