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甘唏噓,並不同情瀟涵,這也是她自己種的因,結的果。
沈如心拍了拍辛甘的肩膀,說:「我知道你不是個惹事的人,但是有時候,太過沉默,是一定會被人欺負的。」
辛甘抿唇,忽地想到了江棠。
江棠當初以為她好欺負,在她跟前趾高氣昂,處處看不起她。
這會程究回去了,也不知道江棠……
剛結婚沒多久就異地,總歸不太好,他們倆感情也不是特別穩定,她不確定程究經不經得住誘惑,會不會……
辛甘忍不住胡思亂想,這完全不像她的性格。
優柔寡斷,遲疑不定。
甚至對程究動了心,也不敢承認。
她顧慮的太多,稍不留神,還是栽了。
……
送走了沈如心和可可,一直忙到深夜,畫室的學生都走了,其他員工也都下班走了,剩下辛甘在小小的辦公間裡坐了很久很久。
最後,她撥通了程究的手機號。
不過他沒接,她猜,應該在忙。
幾分鐘後,程究撥打回來了。
辛甘心跳如雷,這下不接不好,只能接聽。
「辛甘?」
辛甘擰著眉,有萬千愁緒,一時間難以啟口,只能很輕應了一句:「恩。」
「有事?」這麼晚,打電話給他,響了一聲就掛了,顯然是有事。程究走到角落,稍微軟了聲音,千言萬語化成一句,「這麼晚還不睡。」
辛甘垂了垂眸,咬唇,眼波瀲灩。
「怎麼不說話?」程究又問。
辛甘被他溫柔的聲音迷昏了心智,脫口而出,問他:「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很想聽你的聲音。」
這話說出口,她頓時覺得自己不好意思,有點小嬌氣。
「聽哪種聲音,恩?」
「你還有什麼聲音?」
「你沒聽過的挺多。」程究在浴室正要洗澡,脫了上衣,剛開水龍頭就聽到手機響了,走出來拿手機看了眼,是辛甘的,他就連澡都不洗了,站在窗戶邊接電話,「要什麼場景的,我給你來個現場活。」
辛甘是成年人,怎麼會聽出來他在說什麼話。
她捏了捏耳朵,說:「好啊,你來。」
「真來?」他聲音悅耳,還有笑意。
「恩,真來。」她也不慌了,膽子大了,跟他開玩笑。
程究抽了口煙,緩緩吐出:「留著見面真槍/實/彈上,到時候,你別求我。」
辛甘面紅耳赤的,咳了咳,也不知道怎麼的,聊著話題就跑偏了,還不能回頭的那種。
兩個人沉默了會,過了會,程究說:「我大概一段時間不能跟你聯繫,你要是有什麼事,找賀川幫忙。」
辛甘:「一段時間要多久?」
「不確定。」
辛甘不再追問:「身上的傷都好了嗎?」
「好了。」
「那你要注意安全。」
「恩。」他也沒什麼要交代的,反正每次出行動,都要寫遺書,沒遇到辛甘之前,他從來不寫,孟參長好幾次跳起來要揍他,他還是不寫,這回不一樣了,得寫,要給辛甘一個交代。
他有了信仰,有了牽掛的人,也有了弱點,沒法再跟以前一樣,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辛甘忍不住擔憂,聲音都在抖:「程究,你要記住呀,我在墉城等你回來。」
程究喉結一緊,煙悶在胸腔里,紓解不出來,說:「我會回來,別擔心。」
時間真的不早了,辛甘說:「那你早點休息,晚安。」
「恩。」
……
他不是一個人,他的職業註定他要走的路不會平坦,沒有風浪。
他總是逆行,留給她的是一個強大、讓人有安全感的背影,義無反顧,不怕困難,不怕犧牲,甚至,可以為腳下這片土地隨時奉獻自己的生命,可對辛甘來說,這無疑是殘忍和充滿榮譽的,他去做他想做的事,她沒有怨言,表示理解,然後等他歸來。
接下來一段時間,辛甘全身心投入畫室,偶爾會和辛母和程夫人一塊出去喝茶,聯絡一下。
偶爾程回也在,她大一,學業不重,時間挺多的。
好幾次程夫人問她關於程究的事,她說有聯繫,只是程究比較忙,她也忙,聯絡的不是很頻繁,不過感情挺穩定,沒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