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幾個zhanyou也忍不住情緒,都很不捨得,在一起作戰這麼多年,不管哪一個走,都是不捨得。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該走的人,遲早都會走。
今天是他,明天是你,後天就會是別人。
程究倒是沒什麼反應,他比較平靜,不過沒喝酒,一直很清醒,他跟孟參長說了幾句話,意思也就是讓他注意身體,少抽菸,多關心關心他兒子。
孟參長給了他一拳頭,說:「你一個剛結婚的教育我多關心關心兒子?沒大沒小,欠收拾!」
程究咧嘴笑,沒回嘴。
「我那兒子我還不知道,人小鬼大,是不是他跟你告我狀了,前幾天他媽還在說他跟爺爺奶奶告狀,跟你一樣,欠收拾。」
程究還是笑,沉默抽著煙。
今晚的氣氛比平時低沉,沒有幾個人是高興的,就連平時不沾酒的孟參長也跟著喝了酒,喝上了頭,抓著程究就教育。
都要走了,程究老實站著讓孟參長劈頭蓋臉一頓罵,罵到最後,孟參長有些哽咽,說:「程究,以後你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你,儘管跟我說,能幫到你的一定幫。」
程究嗓子發乾,咬了咬菸頭:「我記住了,孟參長。」
……
程究不想喝酒的,但是氣氛到了,又被幾個兄弟逼著喝了幾杯。
他從大學畢業後就很少沾酒了,一來是工作,怕喝酒誤事,二來,他也沒癮,不是酒鬼,不喝也沒是。這會喝了幾杯,上了頭,腦袋昏昏沉沉的。
大傢伙散了後,趙缺找程究抽菸。
趙缺這段時間一直不在隊裡,等他執行完任務回來後,就聽說了小十的事,他坐在程究身邊沉默許久,說:「九哥,走之前要不要去看看小十。」
小十被安葬在陵園裡,葬禮那天,程究去了,趙缺不在。
程究說:「恩,去看看。」
「九哥,還有件事……江陽……」
提起江陽,程究臉上露出嘲諷的笑,說:「他怎麼了?」
「我昨天去見他了,他讓我給你帶句話。」趙缺不想提江陽,只是江陽求著他,讓他看在過去大家都是兄弟的份上,幫他一次。
趙缺沒辦法不幫。
他說:「江陽現在意識到錯誤,知道他犯的錯了,他不求你原諒……」
「行了,不用說了。」程究不太耐煩打斷,「都是成年人了,不管做什麼事都要自己承擔責任,說再多也沒意義。」
趙缺:「對不起,九哥。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剛回來,好好休息。」
程究站起來晃晃悠悠的,趙缺想送他,他揮了揮手,說不用了。
……
程究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坐在家屬院樓下吹吹冷風,醒醒酒,一身酒氣,辛甘可能不太喜歡。
辛甘就在樓上陽台看到了他坐在院子抽菸,坐了好久,也不管晚上這麼冷。
拿了外套關了門,辛甘連忙下樓。
輕微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辛甘看到坐在台階上的程究,背影孤單寂寥,甚至有幾分頹敗。
辛甘放慢腳步,走過去,把衣服披在他身上,柔聲問:「怎麼不上樓,在這坐著,喝西北風呀?」
程究回頭看她,說:「沒事,剛喝了酒,身上有味道,想等味道散了散再回屋。」
辛甘:「程究,不要吹了,這麼冷,我們回去吧。」
程究抬頭看天空,說:「教你看星星要不要?上次說了要教你看的,城市裡頭很難看到星星,北嶼能看到,你看那顆最亮的……」
辛甘蹲在他身邊,順著他指的方向抬頭看,有一顆最亮的星掛在夜幕上。
即便下著雪,還是能看到夜幕上的星星。
辛甘原本想是喊他一塊回屋的,結果和他在院子裡頭看星星,想起來又好笑又好氣,非常無奈。
……
程究帶了辛甘和趙缺一塊去陵園看了小十。
風大,沒雪,出門那會還在下,到了陵園已經停了。
趙缺拿了花放在小十的墓碑旁,鞠了鞠躬,站的筆直。
程究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他反覆擦了好幾遍,聲音沉沉的,說:「小十連女朋友都沒談過,就這樣沒了。」
趙缺哽住,隱忍著。
「下次來看你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辛甘站在一邊,臉被風吹的通紅,眼角有些泛紅,她也帶了花來,放在小十墓碑前,鞠了鞠躬。
她還記得當時來北嶼,是小十來接她,後面發生了很多事,都是小十開導她,幫她說話,要不是小十當時多她那麼照顧,她可能真不知道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