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在做鬥爭,極力克制著,他克制不住,照著她的唇貼了上去。
可是……到了關鍵時候,停了。
賀川衣襟亂了,拿了手機立刻撥打了譚北的電話,嗓音低的不像話,問他:「有沒有認識靠譜的醫生?」
「賀總,你受傷了?」
「不是,朋友被,送醫院麻煩,麻煩幫忙聯繫一位靠譜的醫生過來看看。」
譚北二話不說答應了,事出緊急,他也來不及多問,立刻聯繫自己認識的醫生,讓醫生去一趟。
……
折騰到後半夜,程回身體終於,她太累了,睡了過去。
賀川襯衫都是褶皺,領口紐扣敞開三顆,露出了精裝的鎖骨,他坐在單人沙發上,面色黑沉,看著床上沉睡的人。
程回在輸液,體溫已經穩定了,因為藥物有安眠的作用,醫生給她打了一針,她就睡著了。
兩個小時前,他差點把她辦了。
要是他的自制力再差那麼一些,可能他真跟程回睡了。
雖然他以前很想直接睡了她,但是一直沒有付諸行動,總想著她還小,怕嚇到她,就想等以後結婚了再說。
然而他們沒有以後。
程回睡的也不安寧,眉頭一直皺著,嘴裡念念有詞,似乎在說夢話,但是聽不懂。
醫生跟賀川說:「這種下三濫,會破壞人體免疫力,還會發燒,我的給她開的藥是舒緩鎮定的,輸完那瓶液,看看什麼情況,如果發燒了要及時去醫院做檢查。」
賀川這才站起來:「麻煩了。」
「不用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畢竟醫生上門的費用可不低。
賀川不在意這點錢,爽快利落付了錢。
程回是隔天下午醒來的,渾身像是被重物碾壓過,肌肉酸痛,她翻了個身,疼的齜牙咧嘴的,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裡疼。
她環顧一圈,想起昨晚的事了,記憶斷片了,再詳細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掀開被子看到自己還是昨天那身衣服,這才鬆了口氣,還好,昨晚應該沒發生什麼事。
她出了一身汗,衣服貼著皮膚,還有些潮,很難受,可下一秒顧不上難受,有人推門進來,她抬頭看過去,渾身血液倒回,心臟讀秒,動彈不得,僵在那,不知所措。
昨晚不是做夢。
那真的是賀川。
賀川比她坦然自若多了,走進來,面無表情看了她一會兒,開口說:「還有哪裡不舒服?」
程回哽在喉嚨,說不出話,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這沒什麼比這更讓她害怕不想面對的事了。
賀川換了身衣服,休閒的家居服,明明很溫和的顏色,可和他周身的氣場格格不入,讓人害怕。
他以為她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幫她回憶回憶。
「昨晚你出了點事,恰好被我撞上,怎麼說都不能見死不救,就順手帶你回來了。」
他輕描淡寫,什麼都沒放在心上似的。
程回怔在那,好久才反應過來,看到了手背有輸液插過針的痕跡,她眼神茫然,好久才找回自己聲音,說:「我一個人嗎?」
「恩,你一個人。」
「是嗎?」
程回一直垂眸看著地毯,使勁眨了眨眼睛,主動問道:「你怎麼會在倫墩?」
「談生意。」
「哦。」
「不是來找你的。」
程回:「哦。」她可不會自戀覺得他來倫墩是來找自己的,她有自知之明。
她想坐起來,也沒多餘的力氣,連抬手都費勁,她下了床,頭低了低,說:「謝謝。」
賀川眼神漠然,說話也是冷冷的:「不用跟我假裝那麼陌生,不用裝,就正常就行了。」
程回咬唇,沒說話。
賀川走到衣櫃前,取出一件襯衫,說:「你還在酒店,這間房間是我的,你要是還沒緩過來再休息會。」
程回依舊沉默。
「看在你是程究妹妹份上,我也不會趕你走。」
這意思是幫她也是看在她哥的份上?
所以撇開這一層關係,他們倆什麼關係都沒有?
程回氣極反笑,那笑容有幾分悽慘,連身影都帶著沉重的孤寂。
賀川避諱,拿了襯衫去浴室換。
程回盯著浴室的玻璃門看,雙手攥成拳,幾十秒後,又鬆開。
無力感侵蝕了她。
誰會想到,她和賀川再遇見是在這種場合下。
她以為遠離墉城,就能避免和他撞上。
哪知道命運弄人。
賀川放心將她留在房間,換好了衣服就走了。
走的乾脆利落,多餘的話沒有再說。
這仿佛是因為她在,他才迫不及待要走。
這是多不想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