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沒底。
她說:「我能相信你嗎?我可以相信你嗎?」
賀川看到她眼神充滿不信任,只覺得打臉,對,他有很大的責任導致程回對他一而再而三的失望,這不能怪她,她變成這樣,跟自己有關係,是他沒保護好她。
賀川溫柔道:「回回,過去是我不好,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受這些痛苦了。我拿命擔保,要是再有這種事,問把命給你。」
程回說:「賀川,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對嗎?」
「嗯,當然可以。」
程回這才哽咽道:「賀川,我好難受,渾身都難受。」
賀川眼眶濕潤,心疼的不行,連忙哄著她,說:「醫生說你需要休息,休息好了就沒事。」
程回知道要休息,但就是難受,她也不知道怎麼說,就是難受,眼淚也止不住,一個勁掉,她很難過委屈,覺得非常不安。
這事帶給她的陰影太大了,一時半會走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賀川柔聲哄了她好久,她情緒才慢慢冷靜下來,也不哭了,雖然還在抽泣,比剛才好多了。
譚北到病房門口就看到這一幕,他也不忍心打擾,就在門口看了會,然後走到一邊偷偷摸摸拿了支煙抽,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賀川這麼脆弱的一面,看來這程回就是他過不去的坎,是劫。
譚北見過賀川很多面,很少看到他如此卑微、小心翼翼呵護一個人的一面,這一面顯得他有了人性的一面,要不然平時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葉定敢對程回下手,意思也就是沒把賀川放在眼裡,畢竟這兒不是賀川的主場,他做什麼都被限制住,束手束腳的,哪裡壓得過地頭蛇。
這也很顯然,要真的是葉定做的,那他的目的是要拿程回威脅賀川還是另有原因?
這都還不知道,只有葉定自己清楚。
葉定這個糟老頭子搞出的事情,還惹了賀川,等著好了,賀川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性格,這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來了。
譚北抽完了煙,又折回病房看了一眼,賀川還守在程回病床邊噓寒問暖的,眼裡就只剩下程回了,活脫脫的痴情種。
譚北嘆了口氣,不是故意想打擾他們的,但實在是有事找賀川說,於是敲了敲門,病房裡的人立刻回頭看了過來,賀川說了句進來,他這才推門進去。
「程小姐,你好點了嗎?」譚北進了病房先看程回。
程回眨了眨眼睛,算是回應了。
「還記得我嗎?程小姐,我是譚北。」譚北怕程回不記得自己了,於是做了個自我介紹。
程回微微點了下頭,她記得,怎麼會不記得。
賀川知道譚北是來找自己的,於是輕聲跟程回說了句話,他就跟譚北一塊出去了。
兩個人就站在病房門口,門關著,有一扇小的透明窗可以看到賀川的半個腦袋,說明他沒有走遠,程回這才放下心來。
譚北說:「國內的醫院聯繫好了,你要她回國養傷的話,那她家裡人肯定是瞞不住的,遲早會知道,你想好怎麼解釋了嗎?說實話還是……」
賀川沉默了片刻,說:「到時候再看,走一步算一步。」
程究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瞞得過去,何況程回身上還有槍傷,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譚北說:「葉定這段時間一直在倫墩,但是他身邊的那個阿正不在,剛好時間和程回失蹤的時間對得上,我又得到一個消息,說阿正剛回倫墩。」
賀川一頓,說:「查清楚了?」
「我收到的消息是這樣,但是沒有實際證據,所以也不能確定。」
但是十有八九已經肯定了。
那開槍打程回的人就是葉定的人了。
槍械這東西,賀川大學那會接觸過不少,他年輕那會對這類的東西非常感興趣,有過研究,理論上都會用,別說他了,所以要瞞過專業的程究,根本瞞不住。
槍傷和一般傷都不一樣,程究一眼就能看出來。
賀川心底其實沒打算瞞著程究,如果不可避免他知道的話,那只能實話實說。
程究要是怪他,他也不會推卸責任,這的確是他的問題。
譚北又說:「如果你要和葉定對著幹的話,我建議現在先不要撕破臉,你還不是他對手,他在倫墩家大業大的,還跟一些國際上的犯罪組織有來往,不是什麼好人,他的勢力還是很大的。」
「正面剛不行,那就背地裡。」賀川擰眉,說:「他們現在肯定認為回回出事了,那就瞞著這事,所以我需要你幫忙。」
「這個容易,我給程回重新安排一個身份回國,避免被他們發現,不過你也小心點,別大意了,葉定是老狐狸,很難纏。」這也是譚北這麼多年不想跟葉定打交道的原因。
譚北伸手拍了拍賀川的肩膀,說:「你也多為她想想,千萬保重自己,我看她,其實心裡也有你,不過沒表現出來而已。」
賀川嗯了一聲,回過頭看了看病房裡的程回,說:「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