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不高興了?我才說了幾句話,聽說你一直在等我電話,這是個假消息吧,你應該不想聽到我聲音,更別說接我電話了。」賀川說著又嘆了口氣,似乎挺頹廢的,「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先掛線了,不打擾你了。」
程回連忙喊住他,說:「我說什麼了,你不要隨意解讀我的意思。」
「也沒隨意,經驗之談,反正你也不待見我。你好了還是會遠離我,這種羞辱,算了,我也沒那麼賤,再遭一次,還是不打擾你了。」賀川的聲音真像那麼回事,似乎是受挫了,還惦記之前程回一個勁推開他的事。
「賀川,你幹嘛啊,我什麼都沒說,我也沒羞辱你,更沒說你賤什麼的……」她沒想到賀川一來就說這些話故意激她,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心情瞬間跌入谷底,說:「你不要這樣可以嗎?我只是、只是擔心你而已。」
「擔心我?」賀川受寵若驚似的,「我可能出現幻聽了,怎麼可能擔心我,我現在遭的罪,都是報應,這都是應該承受的,我有自知之明,你不待見我,以後我也不打擾你了。沒有我,你過得應該挺自在的。」
他又說:「抱歉,之前給你帶來不少麻煩,是我的問題,以後不會了。」
「賀川……」程回被他說得心裡心虛的很,他說的一部分都是事實,她之前是很排斥他,現在他把話明明白白說出來,她怎麼感覺好像是她做的太過分了,當初分手也的確有誤會,他也解釋清楚了,只是她心底不敢相信。
也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又不是沒聽進去他的解釋。
她剛想說話,賀川已經把電話掛了,她聽著聽筒里的忙音頓了頓,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賀川已經掛斷了,她看了看手機,怔住了。
而掛斷電話的賀川並不著急,臉上甚至有笑意,那笑意說明他剛才那番話是故意的,故意刺激程回,也算是一個試探。
他們倆的關係總不能一直這樣毫無進展,尤其譚北說程回一直在等他的電話。
他說實話,聽到譚北這樣說,他心裡是高興的,可同樣的,他也有點擔心程回的狀態,怕她的抑鬱症發作。
她的病情是時好時壞,很不穩定。
賀川擔心她,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過了會,手機還沒有動靜,賀川臉上的笑意慢慢就淡了,也許程回的態度還是跟之前一樣,他太樂觀了,以為程回一直在等他電話,是對他回心轉意了。
然而不像是。
賀川有些煩躁,到處找煙抽,終於在口袋裡找到,他點了一根抽了起來,煙霧繚繞的,他深呼吸了口氣,不打算等她回撥過來了。
按照她之前的態度,恨不得他離得遠遠的,別靠近她最好。
他剛說什麼有自知之明,現在就應驗了,他得有自知之明。
為了應付葉定,他每天都繃著神經,不敢放鬆,每天都很煎熬,但是想到程回,他就有動力,然而程回還是不搭理他。
也是,誰讓他活該,當初傷她那麼深。
還做了那麼多讓她不高興的事。
程回記恨,這也是人之常情。
也許在程回眼裡,他就是惡魔,只會帶給她不幸。
誰會愛上一個偏執的惡魔。
賀川抽完一支煙,站起了身,打算去赴宴了,今晚葉定又辦了一個什麼宴,又邀請了他,他對這些絲毫不感興趣,要不是葉定,他也不會去了。
也就在這會,手機忽然響了,賀川眯了眯眼,有些不敢置信。
他看到來電顯示,眉毛挑了一下,抿緊了唇,摁了接聽。
他有些迫不及待,還有不可置信,以為是錯覺了,但真的聽到了程回的聲音。
她聲音有幾分著急,說:「你幹嘛掛我電話,我還沒說什麼,你就掛了?」
賀川輕聲笑:「那你想說什麼?還想說什麼?我也沒攔著你,對嗎?」
「……」程回頓時覺得他就是槓精,她什麼都來不及說,他就掛了,而且她打這通電話有多困難知道嗎?
要不是很勉強,她也不會遲疑這麼久才回撥過來。
程回聲音低了下去,說:「剛才你說的不對,你是給我帶來了不少麻煩,我也很排斥你,那是真的,賀川,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怕,很怕。」
她聲音低低的,似乎有幾分委屈,賀川聽出來了,他也跟著心軟,想到她身上的傷,更加心疼她了。
只是他這會不能回去陪她,不能照顧她。
賀川說:「我又不是什麼惡魔,又不會吃了你……」不用怕他的,他不會傷害她的。
不過這句話可能有點晚了。
程回的手無處安放,不知道擺哪裡,一會抓著被子,一會扣著床上的小桌子,想到哪裡說哪裡了:「這次的事情還是很謝謝你了,譚北說你幫了我很多,要不是你,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