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退縮了,也不敢出去,就躲在洗手間裡,哪裡都不想去了。
因為一旦出去,就有可能要面對賀川。
這種可能性也很大。
孩子的事情她沒打算跟賀川交底,但賀川要是知道了,肯定會來質問她。
她又忍不住嘆氣,更多是對自己的的嘆氣。
外面安安靜靜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她猶豫了很久,還是拉開門走出去了。
賀川不在。
還好,她心裡鬆了口氣。
不在就好,只要不面對他,她還能自由呼吸。
程回也不管賀川去哪裡了,她回了房間,想安安靜靜待會,什麼都不做。
她剛回到房間,卻意外看到賀川站在她房間窗戶邊抽菸,房間裡全是煙味,她頓了下,渾身都僵硬了起來,說:「你怎麼在這?」
「我還以為你打算一直躲在洗手間不出來了。」
她咬唇:「我沒有。」
「行,跟我解釋吧,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賀川挑眉,身上的氣場強大,眼神凜冽盯著她看,他的眼神非常直接,就是在質問她,想聽聽她到底要怎麼解釋。
程回對上了賀川的視線,她知道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他遲早都會知道,不管是哪一種渠道,他肯定會發現的,除非她以後都不見他,離他離得遠遠的,老死不相往來,這才有可能避免這件事,但是眼下是不可能的了,她得面對他。
他要不到答案,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程回捏了捏手心,說:「沒什麼好說的。」她這是在做最後的掙扎。
賀川就笑了,那眼神也跟著冷淡了下去,他很少是這種表情對她,現在用上了,意味著什麼,他們倆個人彼此之間心知肚明。
程回也知道,所以心虛沒底氣,她不敢說,缺少勇氣,也是因為這樣。
賀川還笑了下,「是覺得沒必要跟我說麼?」
「你的事情你能自己做決定,我是個被你排擠在外的外人,不管我多麼用心對待你,想要彌補過去的錯誤,我想補償你,對你好,對你來說都是負擔,你什麼都不用考慮,也不用考慮我的感受。」
賀川說著自嘲一笑,他是極度不高興的,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可能是因為對他們倆的未來抱有太多期望了,到頭來發現只有他一個人在努力,而程回就沒考慮過他。
這叫什麼?
他這是單向奔赴火葬場。
程回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即便是這樣賀川還是不能放手。
他挺無奈的,下一秒朝她走過來,說:「我不問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了,你有你的原因,肯定是我做的不夠好,這是我的問題,回回,」
「但是這種事,以後能不能不瞞著我,可以麼?」他是用哀求的語氣求著她,就怕她以後還是跟這次一樣,什麼都瞞著,什麼都不願意說,那他很可能什麼事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所以,他不能再有這種情況發生了,得想辦法扭轉她的想法,讓她不要再把他排擠在外。
程回也不知道說什麼,茫然無措看著他,她眼神飄忽不定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很矛盾,她心情也很複雜。
前一秒還在質問她,態度冷冰冰的,下一秒就來問她,哀求她,她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垂了垂眸,低了低頭,沒敢繼續看他,岔開了話題,說:「你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這麼久了。」
「……」賀川忍不住嘆氣,抓住她的手腕,說:「那你跟我說說孩子的事,好不好?」
他眼睛都是紅的,知道程回有孩子的那一刻,他是高興的,可是隨即而來是打擊,他還沒來得及感受這個喜悅,就被打回原形了。
所以程回跑來親戚家裡住也是因為懷孕了?不想被家裡發現,躲開麼?
還是最不想被他知道?
他覺得很可能就是不想被他知道。
他已經被徹底打敗了,不敢再凶她了。
而且現在看樣子還是他誤解她了,問題就出在那個叫秦饒的小孩身上。
「沒什麼好說的。」程回眼眶濕潤了,想起這件事來,她也不好受,原本都將所有情緒藏在心裡了,她也掩飾得很好,現在賀川又這麼一提,瞬間勾起她的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