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半晌,等賀川起來了,她也換好了衣服,一邊抱著貓貓一邊走過來,喊了一聲賀川的名字,然後盯著他,說:「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賀川伸手抓了把頭髮,露出了額頭,還有那雙眼尾微微上翹的桃花眼,又剛睡醒,整個人的氣場柔和了很多,沒那麼鋒利,還挺耐心的,說:「什麼事,怎麼了?」
「昨天我爸爸打電話來。」
「恩,然後呢?」
她不說話,還停頓了下,他只能問她。
程回難得看他剛睡醒的模樣,像個剛睡醒的獅子,還打哈欠,眼神迷離的,都對不上焦。
「然後說起了一件事。」
賀川噗嗤就笑了,下一秒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懷裡拉了回來,他用下巴抵著她的發頂,他聲音帶著很深的睡意,說:「你說吧,別賣關子,還能有什麼大事?」
「倒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問一下,我爸爸問要不要辦酒,他找人看日子。」
「看你意思。」賀川沒有猶豫就回答了,「你要是想辦就辦,不想就不不辦,不過也要請朋友吃頓飯。」
賀川不是看重形式的人,不然現在都沒給她準備婚戒,也沒有正式的求婚,而是直接把人騙去領了證,以後的再慢慢補上。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看她的意思。
她要是想辦婚禮擺酒,那就依她的意思。
程回沒想到他的回答這麼簡單,還以為以他的性格會大操大辦,結果也沒有,只是問她的意思而已。
程回頓了頓,說:「我不想辦。」
「那就不辦,不辦也不影響我和你在一塊,只要程叔同意就好了。」
現在唯一算得上他們長輩的就是程父了,至於賀煒,賀川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程回想起來了,說:「賀叔叔呢?他現在怎麼樣了?」說起來她也沒去看望過。
「在家裡養著,坐輪椅,哪裡都去不了。」賀川並不想聊這個人,不過程回問都問了,他還是說了。
程回說:「要不去看看賀叔叔吧,我好久沒看他了。」
都結婚了,怎麼說都要去見見他家裡人,何況那是他的父親,生他的人。
賀川沒意見,她想見那就去見見看,也沒什麼關係。
白天他得去公司,就只能晚上或者周末了,不過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晚上他早點下班,直接過去看會就行了,也不用待太久,一會兒就回來。
程回說好。
於是她準備了下,但現在賀煒很多東西都用不上,不用準備了,賀川讓她別忙活,能去就已經不錯了,不需要額外準備禮物。
程回聽著心裡不是滋味。
賀川對賀煒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他現在還能照顧他,給他養老就不錯了。
賀川要是真計較,真小氣,也不會花這麼多功夫了。
去的路上程回還是很忐忑的,她好久都沒去過賀家了,也沒見過賀煒了,不斷的想賀煒現在是什麼樣子,還能認出她來麼?
這些答案,只能等到了地方才能解答了。
賀川漫不經心的,不太在意,都不需要說什麼注意事項。
而程回比較緊張,感覺像是第一次見家長似的,但不是第一次,她以前常去賀家玩的,雖然很少遇到賀煒,因為賀煒工作忙,幾乎不著家,回來次數少,她碰不上,最多是碰上賀承,還經常被賀承欺負。
賀承就是壞到骨子裡了,見到好欺負的就喜歡欺負一下。
也活該他現在被趕出去,一無所有。
程回可不同情這個賀承。
要不是他太壞了,當初算計賀川,想把賀川趕出賀家,也不會遭到反噬,反而是他一無所有,被趕出去。
想到賀承,程回忽然扭頭望著賀川,說:「賀承現在怎麼樣了?他還有聯繫你麼?」
「沒怎麼樣,就那樣。」
車前無數尾燈閃爍,仿佛兩條紅色的星河。
晃的程回眼睛發昏,有點困。
賀川不願意提太多關於賀承的事,這些事程回不用知道那麼多,她繼續這樣開心就好了,其他都不要管。
程回腦子一歪,知道他不願意說,「你不想說就算了。」
她自覺收聲,再不說話。
既然不說,那她問也太讓人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