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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掩蓋了一切的濃霧中,鏡流突然探到了似有若無的熟蛇氣息,那是摻雜著腐敗、污血與硝煙的令蛇心中十分不安的味道。

鏡流的心跳突然一停, 他在雨林熟識的動物並不多,蛇類除了颸風,就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明月與笛悅……

他看向了颸風,但颸風只是自顧自地帶著自己往前, 沒道理更遲鈍的他都感覺到了那極可能來源於明月的氣息,敏銳的颸風缺一無所察。

颸風當然嗅探到了,甚至於比起小蛇模糊的猜測,他無比確定氣息傳來的地方發生了什麼——一場劇烈的爭鬥後只有同歸於盡的兩條蛇。

但作為一條純正的野生眼鏡王蛇,對於活著的母親他或許還有幾分在意,但當他面對被死亡帶走的明月時,那僅靠本就薄如蟬翼的親緣關係便瞬間碎裂。

他早就說過了,這是明月的選擇,他只會為此感到些許物傷其類的悲傷,這其中或許有三分是因為母親死亡的哀傷,不足以讓他為此停留,他已經擁有了更重要的蛇。

但鏡流不同,他是條情感充沛的小蛇,他看了看颸風,又看了看被濃霧掩蔽的戰場方向。

片刻後,他用尾巴撓了撓颸風,颸風停下滑行,轉身抬起頭看向鏡流「怎麼了,鏡流?」

「颸風,」鏡流與颸風對視著,一暗一亮的兩雙圓瞳在濃霧中,將彼此映入了心底,「我,我」小蛇吞吞吐吐的,他為颸風可能失去母親這件事而難過非常,回憶起母親去世時的哀傷,感同身受的他不知道如何向自己的朋友開口。

颸風安靜地等待著,幾分鐘後,對著實在糾結的小蛇,他平靜地「嘶嘶」兩聲,「如果你想說明月的事,」看著瞬間將身體立起來的小蛇,颸風環住了鏡流「我知道,我探到了戰鬥後死亡的氣息。」

但颸風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傷,他俯身蹭了蹭鏡流「別為此悲傷,他們團聚了。」

*

淅淅瀝瀝的雨珠滴在了兩條蛇身上,打散了凝厚的霧氣,兩條蛇看到了不遠處兩條蛇絞纏在一起的屍體:一條是熟悉又陌生的明月,而另一條棕黃色的眼王足足有五米長,它們的獠牙穿透了彼此的心臟。

鏡流下意識往前滑了幾步,颸風並不想為此耽誤時間,但小蛇的固執讓他沒有辦法,他投降似地看著小蛇。

片刻後,他們來到了明月的屍體前。

動物腐爛的氣味並不好聞,尤其對於兩條嗅覺敏銳的蛇來說,颸風不住地打著噴嚏,鏡流為他找了兩片薄荷粘在了他的鼻尖,這才讓他覺得好受些。

面對著明月,鏡流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他猜的不錯,另一條蛇肯定是明月的仇人,她如此憎恨它,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肯定不願意跟它纏在一起。

於是,在颸風還沒反應過來時,鏡流避開了明月身上腐敗的傷口,輕柔地用尾尖將明月一點一點從那條蛇身上剝離下來,僵硬又癱軟的蛇屍回到了地面,只是明月深深陷入對方軀體的吻部無法分開,鏡流求救地看向了颸風。

颸風抬起尾巴拍了拍小蛇的頭,隨後用蠻力將另一條蛇硬生生扯得七零八落,鏡流趁機將明月拖離了那條蛇,把她放到了柔軟的草坪上。

隨後,鏡流逮住了一隻身形巨大的老鼠,逼它挖出了一個可以容納明月的土坑,兩條蛇安葬了她,鏡流倒出了獸骨中的收藏,用一路上收集的鵝卵石與乾花為她做了一個墓碑。

她與崇山長眠在了雨林中,再沒東西能打擾到他們。

雨下得更大了……

安葬完明月後,鏡流沉默地跟在颸風身邊,不時扭頭看看他們來時的路,這是他第一次直面朋友的死亡,這讓他十分低沉。

良久,他看向了颸風「希望有一天,我們不會,」

聽到這話,颸風瞟了鏡流一眼,打斷了他,「我們不會!」

小蛇的悲傷讓他有些手足無措,他用尾巴把鏡流纏到了脊背上,隨即,將頭靠在了鏡流的吻鱗邊。

片刻後,颸風沉聲安慰著悶悶不樂的小蛇「我們不會落得像明月與崇山那樣的結局,正如你信任我一般,我是如此相信我們會過得很好。」

鏡流將頭埋進了颸風的頸部,兩條蛇依偎著彼此,颸風靜靜撫慰著鏡流的悲傷。

但總有不長眼的東西嫉妒兩條蛇的感情,用盡千方百計也要破壞他們獨處的時光。

*

突然,草叢一陣窸窣聲,伴隨著疾風與蛇爬行的聲音,颸風一尾巴把鏡流揪到了身後。

在小蛇還有些發懵時,他已然轉過身體,挺起前半身,發出陣陣風嘯,對上了準備偷襲他們的來犯者。

那是條顏色奇特的眼鏡王蛇,與鏡流類似的星狀環紋,讓那墨白相間的鱗甲顯得格外艷麗,它的身長與颸風相近,甚至還有大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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