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成,也不需錦縭出手,我親手給你封五十兩的紅封;若是不能成……小丫頭,你想從我春江樓里脫身,至少得打斷了一條腿出去。」
春娘似笑非笑的撩了撩眼皮子:「我不管你是異想天開,還是背後有人指點。手底下要是有真章自然好,要真是打算在春江樓訛上一把便抽身走……老身為了手裡這把子生意,說不得得下一回狠手。」
「免得日後,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到我春江樓里撒野。」
話說到這份上,可謂是威逼利誘,軟硬兼施,餅也畫了,棒子也抬起來只等落下。
若司微當真是抱著僥倖心理,打算騙一把就跑的小騙子,這會兒指不定就該在春娘的這番作態里露了端倪,自亂陣腳。
可惜,司微不是。
司微並沒有被這番作態嚇到,神情鎮定自若,朝著春娘微一頷首:「您且瞧著好便是。」
見司微神態肅然,姿態不卑不亢,春娘倒是意外多看了他兩眼,不過也就是這樣了:
「既如此,老身便等著你的好消息——清露,一會兒回去,擱你們屋裡給她收拾個床鋪出來。」
「自今日至除夕,已不足二十日,索性你便在樓里住下,也省卻每日奔波來回,連帶著這一日裡的餐飯,樓里也都管了。」
說罷,春娘擺擺手:「行了,去罷。」
得了春娘這般吩咐,一直跪在地上的清露一骨碌爬起來脆聲應下,然而司微臉色卻是一變。
司微忍不住上前一步:「我家中還有親眷正值病中,卻是不能缺了人照顧,還請春娘行個方便,教我……」
「哦?」春娘笑了一聲,「原來家裡還有親人,我還當你是孤女,走投無路了方才打算進我這春江樓搏上一搏,原竟不是麼?」
司微一時啞然:這倒也是確實,若非是孤女活不下去的,等閒絕不會往春江樓這等地方跑。
這事兒放在司微身上,他自是想要回去的,家裡尤氏還在等他回去。
可想也知曉,這事兒既然在春娘這過了明路……生意人,哪有願意做賠本買賣的?
她也怕司微跑路了不是?
春娘沉吟一二,便喚了人:「劉婆子,這事兒你且跟著跑上一趟。她家裡既是有病人,那少不得也得有人幫著照顧一二。柴米油鹽藥,短了哪處缺了哪處的,你且報與我知曉。」
春娘睨了司微一眼:「若此事能成,錢便從我應下你的這五十兩銀子裡扣,若是不能成……」
春娘起身,微傾了身子細細打量司微的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