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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微坐在台下,看雪酥於一片靜寂中悄然起舞,於是這一片靜謐便也成了她的陪襯。

她似是山中精魅,於清晨尚未散去的濃霧中翩然起舞,勾動紗衣時,似是在精魅與無形的存在於濃霧中嬉戲。

這是一場獨舞,但與其說是舞,不如說……更像是一場對天地山川的祭祀。

哪怕雪酥褪去了身上的紗衣,任由紗衣籠罩在身上,似是霧氣一般與其共舞,嬉戲,身上只著了裳裙與上身蔽體的小衣,這場面卻也只覺莊重肅穆,甚至透著股安寧靜謐,而不見絲毫狹昵。

司微幾乎是被這一場舞吸引了進去,直至雪酥一場舞罷,站起身時哆嗦著打了個激靈,連帶著聲音都開始發顫地從台上一蹦三跳的下來,直奔先前抱著她兔裘的大丫頭而去:

「快快快,凍死你家姑娘了要——」

心神還陷落在先前那近乎是唯美場面里的司微:……

早前上樓去尋紙筆的明葭早已下來,也跟著看了雪酥的後半場,這會兒把筆墨紙硯往桌子上一鋪,情緒低落:「要是我也能跳得這麼好,就好了……」

哆哆嗦嗦灌了杯熱茶的雪酥,等這股熱氣順著喉嚨衝到了肚子裡才算是緩過來些許,饒是這廳中一早便點起了炭盆,但到底也還是大冬天,外頭飄著雪花,暖和不到哪兒去。

聞言,雪酥斜了明葭一眼,被熱水燙的嗓子愈發有些啞:「你這是只見著豬吃草,沒見著豬挨打……」

說罷,雪酥裹著兔裘在先前的位置上坐了,又打了個冷顫,這才恢復了幾分先前的從容,笑道:「怎麼樣啊小師傅,可有哪裡能挑得出刺兒來的?」

司微看了雪酥一眼,語調平平:「我又不是來挑刺兒的,只是個幫你們收拾舞台台子的,雪酥姑娘倒也不必針對我。」

司微並沒有對雪酥多說什麼,像是這種有自己獨立完成一場舞台的存在,司微的存在不過是錦上添花。

剩下的初秧也不需司微擔憂,初秧的話少,但舞台風格卻極為固定。

從初秧跳的舞的風格來看,倒不像是傳統的古典舞樂,倒更像是後世肚皮舞,敦煌舞,印度舞等一些舞種的融合,有些偏西域、偏阿拉伯、甚至是偏古印度舞曲表現力的風格。

當然,初秧的長相上也多少能看出是混了胡人血脈的,只是……

司微默默吐槽:北疆草原上的胡人是胡人,西邊穿越沙漠而來的胡人是胡人,金髮碧眼的人是胡人,黑不溜秋和棕不拉嘰膚色的人也是胡人。

司微再怎麼也沒有有見識到,能分辨出初秧到底是混了哪國血統的本事,尤其是在她外表更多更像是中原人長相的情況下。

但唯一不用擔心的是,初秧的舞蹈水平和雪酥一樣,司微雖分辨不出她們到底誰的舞蹈功底、舞蹈水平更高,但也絕不像明葭一樣,在台上的表現力令人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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