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微抬眼,對上吳崖諳的那張胖臉:「要那些個手上有力氣的,能靜的下心,坐的住的孩子。」
吳崖諳當即便應下來,有人願意幫著他們分擔些許,是好事,只一點兒,他瞧著司微的臉色:「女孩兒也要?」
司微一頓,旋即便無所謂的點了頭:「要,為什麼不要?」
說話間,原先被吳崖諳遠遠打發了去的官牙便朝著二人坐著的桌邊過來了。
一番見禮,這牙人卻是姓徐,自稱徐三。
徐三上下打量了眼司微,而後便將目光落在了吳崖諳身上:「二位來此,是想租賃,還是想買賣?」
吳崖諳一指司微:「問他。」
十歲出頭的司微被人小瞧卻也不是頭一回,對上徐三神色如常:「既要租賃,也要買賣。」
「租賃,我想賃一處臨街的宅院,要帶鋪子的那種。」
徐三見談話的是個小娃,多瞧了司微幾眼,但面上卻也不動聲色,只順著司微的話接著往下問:
「要帶鋪面的,小公子是想些什麼生意?」
司微:「都是些胭脂水粉,各色黛筆之類的物什,空間得稍大些。」
徐三沉吟半晌,喚來牙行里跑腿的:「去將西三街並著順安街、彌陀巷子那頭的鑰匙取來,我帶二位過去瞧瞧。」
跑腿的應了一聲,不多時,便遞來了三串鑰匙。
徐三帶著司微和吳崖諳往外走:「兩位是北地來的客商?」
吳崖諳含笑接口:「是,也不是,我乃是充州博宜人,此番陪著他們兄弟二人南下,也算是談妥了一樁生意。」
於是這話匣子也就跟著打開了。
吳崖諳並不知曉誠毅郡王此次南下是為了查什麼,卻也知曉他絕不會輕易離京,更別說這般借了旁人的身份深居淺出,並不如何露面。
既然如此,吳崖諳便也幫著描補一二,有意無意透了些許身份出去:譬如他二人,一個出身充州博宜趙家,一個出身嘉陵尤氏,此行也是為著做買賣而來。
總之,是跟著那京城的人,是沒有半點關係的。
於是就這麼真真假假的穿插著,又說了些許博宜的海貨,韶關當年的戰事,拉拉雜雜的跟著徐三在縈州城裡轉過了幾條街道,上了一處正街。
確實是臨街的鋪子,一層層排著的門板上落了一層灰,只在外頭最靠邊的門板上按了個鎖鼻,挎了把銅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