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微也跟著一驚:當初他是跟吳崖諳說想買些品相差的珍珠拿來做珍珠粉,但後來聽聞珍珠難得,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哪裡知曉博宜來的這些人竟當真給他帶了這麼些珍珠過來。
司微的目光掃過順安街上看熱鬧的人群,心下便是一跳:
縈州雖屬南地,也有碼頭,但卻並不臨海,珍珠這種東西,價雖比之京城來得便宜,卻也架不住這麼一個能裝兩個人進去的大箱子,被這些個綠豆大點兒的珍珠給裝的半滿。
——古代的珍珠,別說是綠豆大小,哪怕只有小米大小,放在匠人手裡,都能給做成首飾。
珠花珠花,說的便是一種叫輯珠的手藝,將這些個細小的珍珠打孔,用細銅絲串了,擰成花的模樣,最後配在釵子簪子的頭部,便算是成了。
從利用率上來說,遠比司微上輩子來得更有價值——哪怕單價不高,可這麼一大箱子呢?
甭管這珍珠是真是假,是不是自個兒家的,在人前露了臉,那這就成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司微正想著怎麼把這事兒給圓過去的時候,便見秦崢擦著他的袖擺過去了。
面上貼著假皮,腳下踩著內增高,頭髮里摻雜綁著珠鏈做了半披髮,拇指上帶了鑲嵌寶石的戒子,一身錦服,腳踩鹿皮靴,手裡還拿著一根羽掃,細長的鸚鵡毛搭在他指間翻轉著出了紅顏的門。
「呦……還真送來了?」
秦崢探手,抓了把細小的珍珠在手裡瞧著,而後撒開,任由其流水般灑落掉回箱子裡:
「這不行啊,送來的這些珠子,就不說品相了,就這大小……這也能叫珍珠?這珍在何處啊?」
陪著博宜趙家人一道過來的吳崖諳翻了個白眼,搭口便接了上去:「得了吧你,左右都是要拿來磨成粉的,何必糟蹋了那些個上好的珍珠?」
秦崢嗤笑一聲,搖了搖頭,頗有些痞子氣:「要麼,是你誇大其詞,拿這些個不值錢的東西來哄騙我,要麼……就是你不捨得把那些個好東西拿出來!」
秦崢低頭看了眼箱子裡不大的珍珠,拿腳踢了踢,回頭朝著司微道:「叫幾個人,把這玩意兒給送到後廚里磨成粉,到時候摻雜在妝粉里也好,拿出來單獨賣也好,左右也不過是些護膚養顏的東西。」
說罷,秦崢手心裡捏著那跟羽掃,漫不經心的朝著四周做了個不倫不類的抱拳:「見笑,見笑,不是什麼好東西……途徑京城,聽聞宮裡的娘娘們,都是拿珍珠磨成粉來敷臉,這不,就尋摸來一批珍珠試上一試。」
「待小店日後開業,還得煩請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左右都是些胭脂水粉,您要是瞧著好了呢,也不妨到時候多買幾盒回去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