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裴懷安打了個哈哈:「我算是哪門子的讀書人,十年苦讀,不過庸碌……能把這生意給做明白了,便算是我的本事。」
「閒暇之餘,喝那麼兩口小酒,聽那麼幾折子戲,打發打發時間,這一輩子也就過去了。」
司微悠悠開口:「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是啊,我這不就憂愁著,怎麼把我那戲樓給盤活起來。」
裴懷安一把摟了司微的脖子:「怎麼,那話本子,能給清吟小班的班主,就不能給我這個兄弟?」
司微被他拉得一個踉蹌:「……給給給,都是些鄉野間聽來的東西,你那書齋里,除卻正兒八經的書經典籍,什麼各類遊記並著些話本子,要什麼沒有,非要盯著我來掏肚子裡的東西?」
裴懷安順手擼了一把司微狗頭:「你也知曉我家是開書齋的,那些個東西擺在我眼前,誰家的經注好賣,誰家的印本更受歡迎,還有那些個話本子,收來放在店裡能賣出多少本,估摸著能賺回來多少銀子,都得做到心裡有數。」
「這是咱們拿來吃飯的本事……可司小弟啊,你這『鄉野間』聽來的東西,偏偏都是能禁得住反覆琢磨的。」
裴懷安似笑非笑,卻也沒跟司微刨根問底:「路數駁雜,偏卻都能吊人胃口——出來混,那就難免少不了拉幫結派,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偏那些個說書的賣唱的勾欄裡頭耍子的,兜兜轉轉關係攀關係,能一直從南地靠海的嘉南,一路攀到北地嘉陵。」
「誰還沒幾個師兄弟的流派呢?」
司微心下一突,便見裴懷安抬手刷的一下開了摺扇,拍了拍司微的胸口:
「這好些個戲啊,曲兒啊的,都得是仰仗著他們方才能傳得開來。兄弟不想說,我也就不問,瞧著你給出去的那般容易,想來也不是什麼多金貴的東西,為兄這才厚了臉皮來跟你討要。」
「咱自家人就算了,趕明兒會賓樓攢席,你可別介這麼張口就來,敷衍人也未免敷衍的太不走心。」
司微:……
說起來會賓樓攢席一事,還是當初司微牽的頭。
臨近年底,邀了些合作夥伴在會賓樓小聚,諸如城中供貨給紅顏粉英的那些個脂粉鋪子,博宜趙家在縈州商行的話事人,給紅顏供蛤粉、藥材的興仁堂,供香料的香料鋪子滿庭芳,還有些則是分銷供貨的鋪子、商隊的管事,再就是一直給紅顏供貨的窯坊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