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撐,整個人虛軟無力的摔了下去。
大腦也是在這一瞬間陷入死機。
陸之洲往前走著,忽然聽見身後重響,疑惑回過頭。
就見方衡整個人爬在搓背台上,背面朝上,整個人直挺挺的。
「你怎麼又搓澡了?不是剛搓過嗎?」
他沖方衡喊,卻沒人回應。
陸之洲失去耐心,「我們不等你了啊!」
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方衡什麼時候這麼愛洗澡了?
他疑惑不解,無奈的搖了搖頭,掀開帘子走了出去。
陸之洲前腳出去,後腳出去喝水的搓澡大叔就走了進來。兩個人擦肩而過。
搓澡大叔回到工作場地,往床上一看,一個皮膚黝黑的青年正筆直躺在上面。
呦!這都躺好等他了。
他也不多廢話,乾脆利索戴上搓澡巾,框框就是一頓搓。
抽空,他還不忘問上一句:「小伙子,我這手勁兒行不?」
方衡在這個不算小的手勁兒中,大腦遲緩的開機。
他想張口說話,渾身卻沒有一點力氣,最後只能顫顫巍巍抬起一根手指。
搓澡大叔問了半天,也不見他說話,抬頭想繼續追問,卻一眼看見他那根明晃晃的中指。
搓澡大叔愣住了。
他干搓澡不說有二十年,十多年也有了。
被他搓過的人無數,就沒有一個說不好的。今天這個客人怪了,不僅沒有滿意,還送給他了一個中指。
羞辱感頓時一股腦衝到了頭頂。
這分明是對他手藝赤裸裸的鄙視!
搓澡大叔雖然歲數大,但就是有股跟小青年一樣不服輸的勁兒。
他氣沉丹田,攢起一口氣,將畢生所學凝聚於掌間,恨不得把所有手法和花活都在方衡身上使出來。
十分鐘炫技後。
望著白了一個度的方衡,搓澡大叔很滿意。
「好了。」
床上的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搓澡大叔拍了拍他屁股蛋/子,親切提醒:「起來吧孩子,這兒不讓睡覺。」
與此同時的更衣室里。
陸之洲已經穿好衣服,正坐在鏡子前吹頭髮。
身後的帘子被人掀開,兩個人聊著天走了出來。
「到底發生什麼了?搓澡床前怎麼圍了那麼多人?」
搓澡床?
陸之洲敏銳的捕捉到了關鍵詞,他關閉了吹風機的開關,豎起耳朵聽。
「嗨!就是那個搓澡大叔搓澡把人給搓暈了。」
「我靠,那他手勁兒可真夠大的。」
「也不怪人家大叔,我瞅那小伙兒身上黢黑,不用點勁兒怎麼下灰。就是他也太不經搓了。」
陸之洲越聽越奇怪,他心裡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黢黑的小伙兒不會是……方衡吧?
—
「你能為了我和陸之洲分手嗎?」
雨聲打得傘面噼里啪啦,這一句落下得卻格外清晰。
姜梨滿腔的喜悅在這一刻被凍結。
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你說什麼?」
她睜大眼睛看向許肆,嘴唇微微顫抖:「你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許肆心臟開始不受控發顫,他下意識捏緊拳頭,盡力用最平穩的聲音在說:
「姜梨,我和陸之洲你只能選一個,你到底選我還是選他。」
一切兜兜轉轉,又回到了當初姜梨沒回答的那個問題。
到了此刻,姜梨才真正明白,他這段時間所有敏感的情緒,莫名其妙的占有欲,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都來源於什麼。
她突然想笑,她不知道她這段時間的主動示好在他眼裡算什麼,腳踏兩隻船的渣女行為嗎?
明知道她有所謂的「男朋友」,他還在這兒跟她堅定不移的告白,是不是她還應該為此而感動才對。
姜梨胸腔內瞬間攢起一股怒火,她想都沒想一巴掌甩了過去。
「許肆你聽好了,我選陸之洲!我這輩子都會選陸之洲!」
許肆愣住,定定望著她,眸光閃動,逐漸破碎。
姜梨眼睛酸澀得厲害,再不走,她怕眼淚會掉下來。
她轉身離開,任由嘩嘩的雨聲落在身後。
她起先走得很快,但伴隨著走出的每一步,渾身的力氣像是被逐漸抽走。
腳步也跟著慢慢放緩,直至停住。
她定在雨中很久,還是忍不住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