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做起裁縫來,除了設計,她覺得自己還有許多東西要學。
晚上,鍋子裡的魚湯還熱乎,舅媽用臘腸燴了意面,吃過飯,埃洛伊斯又提著一壺熱水下樓去擦洗,洗過了,她一面合衣睡下,一面與露易斯和舅媽商量起,要湊錢把貝拉送去上學的事兒。
「貝拉這么小就在外頭晃,總還是不像話,咱們家但凡寬鬆一些,還是該讓她去讀書認字。」
「這倒是,只不過咱們家現在還不寬裕,如果叫她去那些連飯都吃不飽的地方上學,我可捨不得。」
露易絲摸了摸貝拉的臉蛋,她正挨著姐姐準備酣睡,可一聽要上學,立馬把眼睛睜開了。
紐約有專門給窮人家孩子上的學校,有公立有私立,還有有一些宗教學校,有女校。
說是學校,其實也學不了什麼,不過是跟著老師一起讀讀書,掃個盲,學會拼寫單詞而已,不過價格卻各有不同。
貝拉苦著臉躺在露易絲身邊,她以前上過幾天學,她好動,老師卻總要她在椅子上坐規矩。
埃洛伊斯知道,貝拉苦上學久矣,但小孩子害怕上學,無非是在那兒受了委屈。
「我打算親自去給貝拉找個女校,要老師脾氣好,離家裡近的,最好是半日制,貴就貴一些,大不了再多接幾個活兒做……」
男女混校不安全,宗教學校埃洛伊斯私心不喜歡,住寄宿學校怕照看不到,將這些條件一一篩選,估計也不剩什麼了。
貝拉聽聞,也安心了不少,沒再提不上學的話。
舅媽聽埃洛伊斯這麼說,起身從她的床板里拿出積蓄的幾美元,說道:「哪能叫你出錢,我這裡還有……」
……
一夜過去,埃洛伊斯又到了去酒店上班的日子,托馬斯則是跟家人告別後提著箱子去律所上工了。
泡沫細密的柑橘調肥皂化開,有種上輩子用的某雕洗潔精的味道,但這在本時代已經算是好東西。
埃洛伊斯昨夜洗了頭髮,睡前在爐子前烘乾了,這會兒她把頭髮編成辮子,戴上草帽,圍好了針織的混紡的圍巾。
出了門去,今日果然還是漫天飄著細雪,有東西禦寒,埃洛伊斯一點不感覺冷,只有腳上有些受凍而已。
身上暖了,她今日到的也早,是頭一個來的,去前台那裡領了單子,才見艾米從宿舍上來。
晨會過後,另一個掃壁爐的同事才過來,說是雪大起來,路上晚了一些,好在門房放了她一馬,沒記名字。
這同事叫娜莎,家住在好幾條街之外,父母都是紡織廠的工人,總是將她賺的工錢奪去,故而娜莎在這寒冬臘月還穿著一雙布面兒的鞋子,身上也沒個帽兒,沒有圍巾和手套。
埃洛伊斯瞧著她實在可憐的很,就叫她去七八樓做輕鬆的活兒。
可娜莎卻搖頭,說道:「我不敢去,還是你去吧,我怕弄不好那的活兒,被莫里森太太看見。」
「那這樣,你去五樓六樓,我們弄完了,待會兒就過來幫你。」
艾米給埃洛伊斯使了個眼色,將埃洛伊斯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