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汐的話音瞬間頓住,所有要解釋的話突然哽在嗓子裡,上下不得,躁動的心漸漸冷下來。
「我心情好不好關你什麼事?」他語意中的嘲諷明顯:「你和路清柏什麼關係又關我什麼事?」
天越來越暗,宋南汐眼前有些模糊,看不太清陳見青的臉,那道猶如冷刃般的聲音一下一下剮蹭著耳膜,她卻覺得心臟疼。
她胡亂揉了一把眼睛,手上卻一片濕潤,開口時連聲音都有些發顫:「對不起,陳醫生,是我自作多情了。」
委屈的顫音勾黏住他的神經,陳見青額角跳了跳,指尖的煙不可自抑抖了一下,菸灰掉落,露出那截燃燒的火星。
昏暗的光線恰好地遮住了她的狼狽,宋南汐儘量讓自己的聲音維持平穩,但還是掩飾不住那一絲哽咽:「陳醫生,前幾次的事並非我所願,給您造成了困擾,實在對不起。」
說完,宋南汐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轉身就走。
陳見青沒敢回頭去看那道落寞難過的離去的背影,他的目光遙遙看向遠方漆黑夜空中的幾點星,指尖的煙靜靜燃燒,猩紅的火星舔舐著他的手指。
半晌,他掐滅那根煙,指間還是不可避免地被燙紅了一塊。
但陳見青卻像是毫無所覺一樣,用力摩挲了一下傷處。
明明傷在手指,可奇怪的是心臟深處卻源源不斷傳來清晰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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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岳查房回去的路上路過宋南汐病房,推門進去的時候,她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她已經脫下了病號服,換好了自己的衣服,眼睛有些紅腫,像是剛哭過。
曾岳:「哭過了?」
宋南汐沒什麼語氣地說:「沒有,麥粒腫。」
曾岳:「……你在懷疑我醫生的身份?」
麥粒腫跟哭紅眼他還能分不清?
宋南汐覷了他一眼,「術業有專攻,你一個肛腸科醫生別亂瞧其他的病。」
曾岳:「欸,雖然術業有專攻,但我還真能治你的病。你這病因是陳見青吧?」
宋南汐默了默,不答反道:「出院手續我已經辦好了,現在我就出院。」
曾岳知道自己猜對了,宋南汐避而不談的態度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他皺了皺眉:「跟陳見青談崩了?他把你惹哭的?他罵你了?」
曾岳面上有些不悅,「我去找他算帳。」
宋南汐拉住他,有些惱了,「你去什麼去,不許去!我說了是麥粒腫就是麥粒腫。」
「麥粒腫?宋南汐,你糊弄誰呢?睫毛上的淚珠都沒幹呢。」
曾岳有些生氣,聲音都高了兩度。
宋南汐深深吸了兩口氣,有兩顆淚珠不受控地砸下來,再開口時聲音有氣無力,「哥,你別去了行嗎,給我留點自尊。」
曾岳嘆了口氣,伸手抱了抱她,「南汐,實在不行就試著換個人喜歡吧。」
所有的委屈一股腦地涌了上來,宋南汐就靠在曾岳懷裡任由淚水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