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熠禮冷眸看他,沒什麼情緒,也沒說話。
沈寂星放下銀勺,「這是我預想過最差的結果,對雙方來說。」
「你敢不敢再自戀點兒?」
磁性微涼的聲調響起,周熠禮冷笑說:「你住不住這兒,結果對我來說都沒差,懂嗎?」
空氣細微安靜。
沈寂星平靜嗯了一聲。
「明白。」
周熠禮心頭莫名躥起燥意,仿佛又回到在酒吧里的窒悶。
耳骨後的傷疤悶悶刺疼了下。
他抬手不耐地扯鬆了領帶,垂眸不語。
「但我會補償你。」沈寂星平靜如水的聲線響起,「如果你同意我留下的話。」
周熠禮抬頭,「什麼補償?」
沈寂星反問,「你想要什麼?」
只要在他能力有限之內,都可以。
沈寂星不是什麼扭捏的人,相反,他比誰都乾脆。
既然侵犯了周熠禮……姑且這麼算吧,總要認真的補償他。
畢竟深更半夜跑到他房間強制性要他抱著自己睡。
跟性騷擾有什麼區別……
沈寂星微微別開眸,眼尾浮動著一點羞紅,「想不出來先欠著也可以,我會信守承諾,不會食言。」
「你不是都忘了?」
周熠禮長指微垂,輕磨兩下指尖,又掀眸問,「現在又確定了?」
他沒懷疑過沈寂星的承諾。
畢竟沈寂星從不對人許諾。
哪怕是當初最情動時,他惡劣又壞心的折騰人,想從沈寂星口中哄著騙出一輩子的承諾。
他都只是別開眸,遮住自己的眼睛。
聲調清啞無力地嘆息。
「太長了,再說吧。」
一輩子太長了,他從不輕易給出承諾。
周熠禮額發濕潤,輕眨著濕漉漉的眼眸,故意用長睫撲閃他手心,「嗯?是哪裡長……」
「周熠禮!」
少年恣意的笑聲愉悅爽朗,融化在夏夜的晚風中。
沈寂星對上他的目光,不知他在想什麼,但喝醉的周熠禮有些安靜的撩人蠱惑。
他說: 「大概確定吧。」
不確定的理由是,他從來不會主動去找一個人。
確定的理由是,周大少爺的確有幾分姿色……所以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
沈寂星只要提到這件事,就有些苦惱地輕扶額角。
「就這樣吧。」
也算是給了合理交代,這件事到此為止。
他剛站起身,準備離開,一條長腿橫在面前。
「坐那。」周熠禮說:「誰讓你走了?」
「……」
「還有什麼要談的?」沈寂星清冷反問,顯然他有些困了。
不知為何,明明以前並不愛長時間休息,生活大多被忙碌工作占據。
但自從搬來周熠禮這兒,幾乎都是半睡半醒的狀態。
那毯子像是有魔力。
「畫個餅就結束了?」周熠禮懟懟他的膝蓋,說:「繼續談我的補償。」
沈寂星:「……」所以剛剛半天他不說,腦子裡是在想什麼?
黃色廢料。
周熠禮面色依舊冷酷,看不出半分差別。
「你想要什麼?」沈寂星只好坐回原位,隨手拿了一顆葡萄吃。
周熠禮直白的,「錢。」
「……」
葡萄在口中裂開縫隙,酸澀的味道蔓延整個口腔。
沈寂星微微蹙眉,低眸尋找什麼。
周熠禮的手下意識抬起,想要伸到那漂亮下巴處,又回神般冷著臉收回,長腿將垃圾桶輕踢了過去。
沈寂星吐掉酸澀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