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星不想說話。
周熠禮到底只是想要一個名分,想要籍籍無名的暗戀也會有結果,他低眸用鼻尖蹭蹭漂亮的美人,「我們是不是在談戀愛?」
好聽磁性的嗓音,似有些軟,又有些委屈。
「我人都已經是你的了。」
沈寂星:「……」
誰是誰的。
他心如死灰地閉上眸:「是,在談戀愛。」
那天的周熠禮。
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
車流的霓虹在倒退。
周熠禮單手隨意搭在方向盤上,餘光看到靠在車窗上睡著的沈寂星。
其實都是騙來的。
如果不是他採取強制手段,弄得沈寂星說不出話,他也得不到前男友的名號。
沈寂星從來沒打算給他名分。
他當初就是想玩玩自己。
過了那夜,他們就沒有以後,那些苦澀的記憶周熠禮不願回想,卻好像這些年出現在夢中最多。
反而是這些少有的美好。
除了今天,幾乎從未讓他回想起過。
……
「混帳東西!」
「一個家教而已,走了就走了,你發什麼瘋?!」
周衡陽難得回家一次,便看到兒子發瘋的模樣。
還是為了一個騙子家教。
可笑。
他周衡陽叱吒商場,竟然被騙得團團轉。要不是那人主動全盤托出,他竟然絲毫不知情。
「你管我發什麼瘋?」
周熠禮找遍世界都找不到沈寂星,他的手終於緩緩垂落,聲音隨之沙啞起來:「你管過我嗎?」
周衡陽一滯。
他看到周熠禮這模樣,竟然少有的生出反思。
是不是他太不關心兒子了,才會沒有發現這個騙子家教。
「算了。」
周衡陽放棄跟他對嗆,發瘋而已,終歸他兒子每天都在發瘋。
「我會給你安排新的家教,這次是真的。」
「什麼是真的?」周熠禮抬起猩紅的眸看他。
「你上次說過最真的,是你永不再婚的承諾。」
周熠禮轉身大步離去。
「混帳!」周衡陽不懂為什麼一個家教,也配扯上承諾,他不怒自威的臉色沉默良久,還是冷冷道,「我從來沒打算再婚。」
歲月太長了,長到足夠撫平一切,包括那些刻骨銘心的承諾。
他不會在盛放合歡花的家裡加入新的人選。
但他的確不忠貞。
「太難了。」西裝革履的男人望向窗外的合歡花,「十二年了,太難了,我做不到。」
周熠禮邁著長腿走出別墅,漫無目的的也不知該去哪裡。
直到他看到那叢薔薇花。
仿佛體會到了那時沈寂星的心情,哪怕身處黑暗的時刻,好像還是會下意識的嚮往美好。
周熠禮腳步不受控制地朝著薔薇花走去。
他突然想到。
沈寂星其實是跟他告過別的。
就在前不久,他抱著那人坐在鋼琴前,滿心滿意都漲滿愛意。
他想親親沈寂星,就親親。
那人縱容他的一切所為,淡笑著摸過他眉眼,俯身在他耳尖落下薄薄一吻。
周熠禮耳尖發燙,忽閃著視線不敢看他。
「誰讓你主動親我?」
這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主動一下,有多撩人。
周熠禮寧願死在他手上。
直到歡快的琴音從沈寂星指尖流瀉出來,周熠禮沒聽過這首曲,下巴枕在他薄白挺直的襯衫上。
好奇地歪頭問:「好歡快的前奏,這首叫什麼名字?」
歡快愉悅的升調過後,是緩慢的降調,仿佛在無聲訴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