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這麼高調闖進來,就是為了當個吉祥物嗎?
泊聿看著兩人在他面前打情罵俏,而自己就像電視劇里惡毒婆婆,氣得近乎理智不在。
「阿星。」
泊聿沒有讓保鏢動手,十指交疊緊扣在腹部。
儘管還是斯文雅致的動作,但誰都能聽出他隱藏的怒火。
「既然有外人在,就不要鬧得太難看。」
「選擇權始終在你手裡。」
沈寂星視線落在泊聿身上。
不等他譏笑反駁,泊聿緩緩開口,「四年前你做得很好,今天該如何抉擇,依舊在你。」
猶如一記重錘落下。
周熠禮面上的笑意消失,冷冷盯著神情自若的泊聿。
「還真他媽是因為你——」
周熠禮腳步挪動的那刻,泊聿依舊面不改色,保鏢們立馬上前保護著他。
周熠禮腳步停在原地。
不是因為他有多害怕這群保鏢,周熠禮天不怕地不怕,瘋起來六親不認。
但他認沈寂星。
他看向手臂上落著的手,只低聲說,「那是我第一次受傷,我還給他。」
沈寂星抓著他沒有說話。
周熠禮沒有退回來,跟他僵持兩秒,「成嗎?」
其實他很在意那一下,沈寂星想。
周熠禮自小過的順風順水,就算周衡陽對他不關心,卻也沒讓他受過什麼罪,一直過的肆意輕狂。
是沈寂星讓他第一次遍體鱗傷。
「是我傷的你,回來。」
周熠禮聽到這句話,喉結很輕地滑了下。
就算是再危險凶戾的雄獅,也會有受盡委屈的時刻。
他從來沒有怪過沈寂星。
那一下砸在他頭頂,大腦在空白中尖銳轟鳴時,他腦海中其實只有一個想法。
我又惹他生氣了。
他是不是覺得我很煩?
「你要是不喜歡,那我不纏著你就是了。」
「沈寂星,好像沒必要這樣吧。」
周熠禮在大腦被撕扯的轟鳴聲中,什麼也聽不到,只剩下鮮血淋漓被模糊的視線。
和那雙自始至終從未看他一眼的清冷長眸。
「你就這麼討厭我?」
那時的景象仿佛與現在重合。
周熠禮看到的始終是這雙清眸,比世間萬物都好看,卻又容不下這世間萬物。
他知道小獅子很可怕。
小獅子受欺負了想咬回去一口,都不行嗎?
「不行。」
沈寂星的嗓音不容置喙。
泊聿仿佛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唇角緩緩翹起笑意。
這就是他在沈寂星生命中的重要程度。
沈寂星縱然會反抗他,忤逆他,但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周熠禮掌心緊握,以他的不遜程度,其實可以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但他最後還是緩緩鬆開了手。
垂落的指尖剎那間冰涼,被人輕勾過去,「不是讓我保護你嗎?就乖乖待在我身後。」
清冷聲調猝不及防響在耳畔。
周熠禮驀地抬眸,只見沈寂星很輕將他撥到身後,隨後徑直走向了泊聿。
長腿冷抬踹在保鏢腿彎,保鏢剎那間雙腿一麻,噗通一聲就跪在了他面前。
「???」
不是,這踹的哪?
我怎麼直接就跪下了???
泊聿面色一變,「你——」
他話音未出,沈寂星單手扯起他的領口,俯身眉目清寒薄涼地望著他,「我,不止一次說過,我的忍耐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