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聿:「……」
泊聿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醫護人員將他抬上擔架,看了眼堪比敘利亞的戰場,「你們在打仗?需要報警嗎?」
通往一樓的木質通道被踹爛,地上滿是鮮血淋漓的碎片。
這場面不報警都說不過……
傅塵邁著微瘸的長腿上前一步,「小打小鬧,不用報警。」
醫生:「……?」
死者為大?
傅塵生了副令人信服的面貌,舉手投足間理智清寒,目光掃過兩位剛從你死我活中脫身的當事人。
「你們說呢。」
周熠禮作為公眾人物不能出現負面醜聞。
再者他們沒有證據證明泊聿是在綁架,畢竟他跟沈寂星之間存在養育舊情。
周熠禮眸色冷淡滑過泊聿,隨後指尖被很輕捏了下。
沈寂星淡淡看他,「說話。」
周熠禮反握他的手,十指相扣,冷淡吐字,「玩呢,我岳父。」
醫生:「……」
醫生看了眼渾身是血的殘疾人泊聿,覺得這挑著藍毛的小伙子,快把他岳父給玩死了。
「先生,你放心說。」護士用最溫柔的嗓音問泊聿。
泊聿說個屁。
說他綁架沈寂星離開之際,航班遊輪全部被困,想要跟沈寂星共度良宵,最後被甩了兩巴掌人也沒困住,心灰意冷之際想要拖周熠禮一起下地獄,周熠禮轉頭讓他自己下吧,他要當個遵紀守法的好市民未來好跟沈寂星結婚。最後被沈寂星曝光他壓根不舉顏面掃地的事實嗎?
泊聿對上醫生溫柔關懷的安撫眼神。
冷冷從嘴裡蹦出一個字:「滾。」
醫生:「???」
這就有點不識好歹了。
最後還是萬能的傅塵出來圓話,「各位多慮了,只是家庭內部矛盾而已。」
他輕拍著袖口的落灰,聲調沉穩雅致,「畢竟每個人都聽過家長悉心培育的漂亮女……」
傅塵對上沈寂星的目光,「兒子。」
「……」
「被染著黃……藍毛的精神小伙求愛拐跑的故事吧?」
醫生們再次看著案發現場。
忽然覺得一切都說得通了。
泊聿身上的傷口被簡易處理,醫生們將他抬起來送往醫院,中途還不忘苦口婆心地安慰:
「先生,看開點吧,孩子大了是困不住的。」
「我看那小伙子人也挺帥的,那手咵咵往外冒著血,還一直摟著您兒子噓寒問暖呢,我看那關心和緊張不像是演的。」
「現在時代變了,兩個小男孩也不是不能在一起,是真心喜歡不就行了嘛。」
「就是可惜不能傳宗接代了,你是在意這點嗎?」
「……」
泊聿靜靜地躺在車上,然後涼薄啟唇:「我能不能下車?」
「當然不能!」
醫生連忙道:「你傷得很重,如今只是臨時止血,還是要去醫院做進一步檢查。」
泊聿依舊面無表情:「那你下。」
「……」
沈寂星是在出了地下室,才發現周熠禮的手一直在落血。
他全程單手與自己十指相扣,另只手就藏在身後,直到清晨的天光落在他身上,沈寂星才發現那一路蜿蜒的血滴。
「你是笨蛋嗎?」
沈寂星眉眼少見的慌亂,來不及找紗布便用襯衫壓在他傷口上,「為什麼不早說?」
周熠禮視線落在他臉上,一瞬不眨地片刻也不挪開。
「想跟你牽手。」
沈寂星不喜歡在外人面前跟他親昵。
倘若醫生一擁而上,他就摸不到沈寂星了。
沈寂星垂落的長睫輕頓,「沒說不能牽,先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