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原話為:「我建議您不要先行更換,任何可能性都會導致結果偏差……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泊聿並不打算解釋為何床沒換。
慕司將他放在床上,低眸看他幾秒,忽然笑了下。
「先生,你好像還不知道再次落在我手裡意味著什麼?」
慕司會以命換命的保護他。
一直都會。
但這不意味他是個好人。
泊聿則有恃無恐地冷笑,從大衣口袋裡摸出通訊,「手機在我手裡。」
下一秒,他的手機被抽走。
慕司低眸笑,「沒了。」
泊聿:「……」
慕司隨手將他的手機放在床頭,低眸沖他整個人壓過來,泊聿儘管抱著能否激起恢復可能性的態度,但還是下意識偏頭避開他——
他在這裡的傷痛不是虛名。
慕司依舊是混帳。
但慕司什麼也沒做,只是將頭抵在他肩膀,聞著他身上乾淨昂貴的氣息,「抱一下。」
「先生,就抱一下。」
「……」
泊聿沒有再動。
他在強制性救贖他們的同時,也抱著對他們的期待亦或者些許……憐愛。
泊聿從來不會允許他們被旁人欺負,但自己可以。
「你很骯髒,滾開。」泊聿最後還是冰冷啟唇。
他那麼迫不及待回去的同時,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
他三天沒換衣服。
這對泊聿來說不可容忍。
慕司意識到自己身上還有傷,起來打開醫藥箱,隨口問:「晚上想吃什麼?」
泊聿去勾手機,「你想吃什麼都可以告訴我的廚師,他們會做好立即送過……」
手機被慕司拿走揣進長褲兜里。
慕司拿出酒精走到垃圾桶旁,將臨時包紮的布條取下,用酒精直接往傷口上嘩啦啦地倒。
「嘶……不用他們,我給你買。」
慕司額上冷汗陣陣,忍著疼痛道,「這裡不是你的莊園,是我的家,先生。」
是他同意泊聿住進來,不等同於泊聿是主人。
「我同意你住進來,就會好好養你。」
慕司眼底一層被酒精刺激的猩紅,浮動著危險性感的張力,「主人另有其人。」
「……」
泊聿不是傻子,幾乎瞬間被他激怒。
他揚起手,「你在說什麼?」
慕司將半瓶酒精直接倒在最深傷口上,隨後腦袋抵在泊聿手上,俯身靠在他腿上咬唇不語。
酒精的刺激難以忍受,泊聿腿上的青年在顫抖。
他手指觸碰到的是他潮濕的額發,像是小動物濕透落在他掌心。
泊聿低眸看他,「那醫藥箱裡沒有碘伏?」
「有。」
「那東西會染色,不好看。」
慕司緩了一會兒用紗布咬著把傷口纏好,「我去簡單洗下澡,就出去給你買吃的,想好吃什麼了嗎?」
「隨便。」
泊聿出聲叫住他,「站住,我的手也髒了。」
……
浴室水汽氤氳。
慕司把人放在洗漱台上,給他洗乾淨擦乾手,泊聿被水汽蒸發的琥珀眸冰冷,「你不會厭煩嗎?」
慕司問:「什麼?」
泊聿居高臨下地睨著他,「照顧一個人。」
他雖然是被照顧的一方,但言語間沒有半分下位者的姿態,仿佛被人放在第一順位是理所應當的事。
慕司了解他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