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回去休息。」他抬手拍了拍她的後腦勺,「下次別跟梁思憫出來了,她每次怕挨罵,都要帶你當擋箭牌。」
雲舒笑了笑:「我自己願意來的。」
她每次幫人圓謊,都極盡真誠,因為她確切是心甘情願,好的壞的,都甘願,她愛誰,都偏愛,叫人難抗拒。
就像所有人說他強勢霸道,她卻會說一句喜歡,他知道她不是喜歡強勢霸道的人,她只是因為喜歡他,所以真切地喜歡他的一切特質。
那時他站在那裡,打量她許久,心道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人。
又剛好叫他遇見。
雲舒見他半天不說話,抬手扯他的衣袖,「哥?你在想什麼。」
「一手的汗,別摸我。」他心臟悸動,眉梢都不自然跳動一下,故作嫌棄說了句。
或許是異國他鄉,滿目都是不同膚色不同語言的人,身邊人便更顯得親近,雲舒被他嫌棄,故意把手全擦他胳膊,笑得眼睛眯起來:「別不高興嘛,我們沒有亂來,就玩了一下。」
梁思諶撇她一眼:「跟著我,別跟在梁思憫後面跑,她沒一點譜的。」
雲舒無所謂跟著誰,誰要她她就跟著誰。
她點頭:「好。」
但其實梁思憫有時顯得張揚任性了些,但大體還是有分寸的,梁思諶見她也沒再玩,數落她幾句就帶雲舒走了。
那時在車上,他好奇問一句:「這麼多年,好像沒見你對什麼特別喜歡。」
雲舒思索片刻,卻篤定說一句:「有。」
「什麼?」
「我喜歡收集娃娃。」
「也沒見你多喜歡。」梁思諶太了解,因為大多數是他買給她,世界各地的娃娃,陶瓷的,手縫的,棉花的,樹脂的,她偏愛模樣漂亮的,色彩鮮艷明亮為最佳,最好不要超過手掌大小,最多小臂那麼長的,再大就不喜歡了。
她不拘泥材質和工藝,許多甚至廉價,但這麼多年,她自己買過的沒多少,大大小小他送她的超過三分之二,還有一些別人送的,加起來一個一米寬的展示櫃都塞不滿。
雲舒爭辯:「很喜歡了,我每年都有買。」
那倒是,只是她的喜歡未免太過克制和溫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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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再次打開的時候,梁思諶依舊保持著這幅頹廢樣子,冷哼一聲:「不用管我死活,你這個狠心的人。」
雲舒心臟都發顫,她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
印象里梁思諶向來都是衣冠楚楚的樣子。
「哥……」她輕悄走過去,抬手,扯他袖子,聲音沉悶。
梁思諶倏忽折起身,瞬間收斂起來神色,甚至不動聲色扯了下衣服:「你怎麼來了。」
原來不是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