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了解雲舒性情,尊重她的脾氣和性格,他不在乎,但她在乎,她把恩情和親人和睦看得太重,懼怕強烈的衝突和情緒反應。
她要慢慢適應,他可以接受。
但拒絕不行,冷處理也不可。
這是他最後底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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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一到家裡,客廳里梁叔叔和周阿姨都在坐,梁思憫陪在一邊,家裡的機器人萌萌都立在客廳。
她心裡一咯噔,儘管知道這場景再尋常不過,可還是恍惚有種滅頂之災的錯覺。
好像擎等著要審她。
方才的擁抱和親吻,她是感受到喜悅和甜蜜的,然而在一瞬間又變成羞恥和愧疚。因曾感到甜蜜,所以愧疚是加倍的。
「小舒回來了?」憫憫姐招了招手,「來吃棗,特別甜。」她懷裡抱著一個粉色水晶小碗,裡頭裝的冬棗個頭極大,她蔥蔥玉指一捻,翹成蘭花指塞媽媽嘴裡一個,塞爸爸嘴裡一個,又扭著身子舉起對著雲舒,「來,乖寶。」
周女士一副沒眼看的架勢,梁爸翻起白眼:「你是怎麼做到這麼欠揍的,還是你哥今年沒在家,實在沒人罵你你心裡難受?」
「不要提那個倒霉哥哥,沒有他的新年簡直不要太幸福,我覺得世界都是明亮的。」
雲舒忍俊不禁,走過去,接過冬棗啃了一口,順勢在憫憫姐身邊坐下,她身上有淡淡香味,梁思憫小狗一樣湊過去嗅一嗅:「你今天噴了香水,還挺好聞。」
心臟狂亂地跳,她怕是欲蓋彌彰了,頓時心虛。
她求程雪晴去接她,路上在車裡,翻她包包,拿出她香水噴一噴,總害怕自己沾上樑思諶味道被發現,程雪晴當時一臉錯愕,然後豎起大拇指:「你做地下工作應當是一絕,日後你想同人偷情,保管叫你老公發現不了,這也算一門手藝了。」
她說話向來滿口跑火車,骨子裡其實保守又純情,只是說出來的話仿佛一個法外狂徒和道德粉碎機。
雲舒聽不得「偷情」二字,抿著唇,半晌不講話。
程雪晴沒等到回應,不由瞪大眼,以往都是被自己說中才緘默,於是她忍不住揚聲:「你真在偷情?哦不對,你也沒正牌男友,偷個哪門子情。」
她琢磨不出來,兩眼茫然,但還是直覺不對,「你偷偷在搞什麼?」
雲舒下樓的時候,堅決拒絕梁思諶跟到地下停車場,在電梯門口就把他推回去,程雪晴沒見到梁思諶,但也知道她是從酒店出來的,「還是你遲來的叛逆期到了,學人搞一夜情去了?」
再猜下去都不知道要猜到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