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回客棧,桑寧便一頭鑽進了屋,也不管雲時宴要不要睡了,自個兒一骨碌鑽進被窩,幾息功夫便沉沉睡去。
雲時宴今日卻是無心打坐了。
他走到床榻邊,半蹲下來,盯住了她微張的嘴唇。
又不知過了多久,等到外頭的喧囂都散盡了,他才翻身躺上了床榻。
轉眼又是一夜過去。
晨光微曦的時候,桑寧做了個夢。
她沒有夢見現代的父母,也沒有夢到有關於原書的任何劇情,只在恍惚間,看見一個少年被關在籠子裡,他一身黑衣,滿臉是血,朝她焦急地喊著什麼。然而他的聲音卻仿佛被隔了一層屏障,模模糊糊的,聽不清楚。
桑寧一下驚醒了。
她睜開眼,揉了揉有些暈乎的腦袋,起身洗漱。
微涼的水落在臉頰上,意識突然間回籠。
方才,夢裡那少年怎麼好似就是與她解了契的那條螭龍——流光?
桑寧懵了一下,再去回想夢中流光說話的口型,
「酒......為冰?」
「九對兵?」
「舊雖......平?」
等等......
救歲屏!?!
第27章
丹陽城(七)
幾乎在反應過來的一瞬間,桑寧便回頭去找雲時宴的身影,這才發現他並不在屋子裡。
這頭,雲時宴坐在空空蕩蕩的樓下,對面站著宋霽塵一行五人。
「景約師兄和白宿師兄是跟著他們才失蹤的,這事肯定跟他們有關係。」
「沒錯,說猲狙的是他,說傀儡的也是他,但我們根本沒找到任何線索,說不定都是他搞的鬼!」
「大師兄,我們不能再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宋霽塵沉默片刻,須臾,試探問道:「道友既然能認出猲狙和傀儡,想必也能找到它們的老巢吧?」
雲時宴掀了掀眼皮,神色涼涼道:「關我屁事。」
「???」
這也太特麼狂妄了!
當即就有弟子忍不住要拔劍衝上去。
但客棧內為防修士鬥毆毀壞財物,早便請高人設置了削弱力量的陣法。
這一劍砍過去,跟凡人拿把菜刀也沒什麼兩樣。
劍尖落在雲時宴面前的透明屏障上,一下就被反彈了回去,連帶著那弟子都狠狠摔了出去。
僅僅只這麼一下,宋霽塵一行人不約而同變了臉色。
沒道理這客棧的戰法只削弱他們的力量而不削弱面前這人的,而他竟還能瞬間幻化出如此厲害的屏障,那就證明此人的修為遠遠在他們之上,很有可能是修煉到出竅期甚至以上的大能!樓下陷入了短暫沉默,那頭桑寧著急忙慌地從樓上跑下來了。
她視線一掃,還沒時間察覺異樣,就三兩步跑到了雲時宴的跟前:「流光和歲屏可能出事了!」
雲時宴:「你想去救他們?」
桑寧忙點了點頭:「救,當然要救。」
流光和歲屏跟景約白宿可是不一樣的。
「但是,」她抬頭望著雲時宴:「我們要怎麼找他們啊?」
雲時宴睨了眼一側的宋霽塵,傳音與她道:「你與流光已結契,他的神魂上帶有你靈力刻下的契約,只需用追蹤術便可尋到他的蹤跡。」
桑寧點頭,按照雲時宴教她的,已靈力在虛空中畫出追蹤符。
少頃,那符咒便化為一道漂浮著的金色微光,緩緩往客棧外飄去。
桑寧見狀急忙要跟上去,卻被方才反應過來的雲渺宗弟子擋住了去路。
「事情還沒說清楚,你們不可以走!」
雲時宴有些不耐煩地擰了下眉,他手指輕輕彈動,一片幽藍色的火焰在他指尖燃起——
「且慢!」
宋霽塵將那弟子擋在身後,目光死死盯住雲時宴:「我這師弟並無惡意,道友手下留情。」
雲時宴並不想再同他們廢話,指尖才要抬起,一隻手攥住了他的衣角。
「別跟他們打。」桑寧有些慌亂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