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因為你們中國的食物太美味了!」
陳星徹笑著搖頭:「我想拍的不僅僅是食物,還有人文和傳承,一道食物具有地域性,中國每個省甚至每個市每個縣都有它不可替代的當地美食,這是一種文化,也是一種鄉愁。」
「我們中國的歷史上下五千年,剛才你吃的火鍋也已經有近兩千年的歷史了,其實這就是傳承的結果,我們的文明遭受過炮火卻從未中斷,幾千年前古人們吃的美味,到今天仍然被我們品嘗著,這難道不值得拍出來嗎?」
「當然,比起一道名吃,我更想拍的是專屬於某個人的某樣拿手菜,小時候我和父母到山上摘櫻桃,午飯在山民家吃,老奶奶用最傳統的土泥灶台和大鐵鍋為我們做飯,沒有肉,只有地瓜藤,土豆絲和蒲公英,但這樣的素菜也很美味,我媽媽邊吃飯邊和老奶奶聊天,聽她講述一生的故事,聽她說一年四季都種些什麼菜,吃什麼糧食,我很想拍這樣的故事,平淡,貧窮,安靜的一個人,一日三餐,是一天的生活,也是一輩子的生活。」
「……」
陳星徹和Felix漫步在草坪上,卻游離在熱鬧的人群之外,陳星徹講述他的熱情和夢想,而Felix則專心致志地聆聽著,從未打斷。
直到陳星徹說完,Felix才開口,卻是講出一句讓陳星徹很意外的話。
他說:「我以為你是那種囂張放浪的人,卻沒想到你這麼溫柔深沉。」
陳星徹不知道要如何回應這句話。
他身上確實有肆意張揚的一面,他喜歡酣暢淋漓的打一場籃球,喜歡騎馬馳騁在草原,喜歡在山路上飛馳電掣的玩滑板,喜歡把車飆到最快速把音樂放到最大聲,也喜歡弄紅最愛的女孩的臉,和她隨時隨地接一場讓人面紅耳赤的吻。
但每個人都不止一面。
夢想是放在心中,不能輕易宣之於口的東西。
它本來就是深沉的。
他始終認為,太拘謹膽怯的人拍不出好東西,但不夠細膩豐富也不行,恰好他足夠膽大也足夠恣肆,也還沒缺乏感知力和共情心。
陳星徹吹了下額前碎發,頗具少年意氣,張揚一笑:「多謝誇獎。」
Felix說:「既然你已經有想法,不如試著拍攝,我可以介紹幾位朋友給你。」
「哦,我等你這句話已經很久了。」陳星徹和Felix碰了下杯。
二人邊喝酒,邊聊專業上的事情,走著走著就來到泳池邊。
陸燏正和一韓國人面對面飆舞,旁邊男男女女起鬨吹口哨大笑鼓掌,跳了一會兒,陸燏開始「划水」,眼看處於下風,翟禮俐趁他閉著眼夢遊似的晃悠時,一腳把他踹進泳池裡,大罵:「你他媽居然敢輸給思密達?!」
陸燏嗆了幾口水,邊咳嗽邊從水面上浮上來,對翟禮俐比中指,罵了幾句國粹。
翟禮俐看他那狼狽樣子不免哈哈大笑,陸燏從池子邊緣爬起來,齜牙咧嘴的去掐翟禮俐的脖子,大家都在旁邊看熱鬧起鬨。
陳星徹忍不住喊了句:「你倆給老外展示一下中國功夫唄。」
Felix在旁邊笑,又說:「第一次見你,你和ivy一起出現,我以為你們是一對,但現在我感覺ivy應該不是你喜歡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