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概五分鐘,飲品做好,許若把傘收到包里,端著麥芽雪冷萃往外走,拿手機的那隻手將吸管插到蓋子上。
恰好門開了,外面的熱風頓時撲了滿身,她匆匆抬眸,想要走出去。
卻驀然定住。
已經多少年了,許若久違地感受到心髒驟停的感覺。
陳星徹穿灰色T恤,肩寬腿長,高瘦而清爽,一如從前那個在林蔭下呼嘯而過的少年。
他推門的那隻手修長整潔,腕上還是那塊百達翡麗,身上淡淡被曬過的菸草味,眉里眼間少了幾分散漫和恣意,多了幾分冷淡與銳意。
許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好一會兒沒動,忘了移開。
直到有其他客人要進出,詢問他們是否可以讓開,許若才呆呆地側身,垂眸,淺淺呼吸。
玻璃門被再次關上。
他的腳步好似頓了一下,又好像沒有。
許若很快就感覺到他往裡去了。
她的心在驟停之後,又再次空了一秒,她沒有回頭看,而是神色如常推門離開。
出門才發現,端著麥芽雪冷萃的那隻手已經密密麻麻全是水珠,涼意自手心傳到指尖又順著某根神經抵達心髒。
只是一場偶遇。
她想。
畢竟已經是千帆過盡的關係,他無動於衷,確實符合他的做派。
只是曾經多少次設想過與這個人重逢,那場景都太和睦,都是彼此寒暄幾句,再互相道別。
想到這,她微微側了側頭。
很想回頭看一眼。
但轉念又想,他是不會回頭的吧。
那麼她也不要了。
許若終於還是沒有回頭的,往公司去了。
「一頁文化」就在星巴克的隔壁樓,二十層是編輯部,她乘電梯上去,才發現除她之外還有七八個作家已經早早到場,她和大家打過招呼,才去主編辦公室聊工作。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她在星巴克訂的咖啡到了,小魚給主編送了一杯,外頭有女生帶頭喊了聲「多謝念星大大請客」。
小魚笑說:「今天我們可享口福了,剛才還有一個大大給我們買了披薩,感覺午飯都不用吃了。」
聊到午飯,小魚看了眼時間,很巧妙地講到關鍵點,問主編:「姐,已經十一點了,那位啥時候到啊。」
主編笑嗔:「你問我,我問誰啊,說得好像時間是我安排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