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自然沒有逃過宋敘西的眼睛,他瞟向她,又像是越過她的肩膀對著她身後那簇大飛燕笑:「霍秋彤在追麒。」
許若眨了一下眼,滿不在意的模樣,笑說:「哦,那很好啊。」
宋敘西含三分笑:「不過麒早就拒絕過了,這會兒沒疏遠她,肯定是想引起你注意。你們之間分開太多年了,他也總得試探試探你是否還待他如舊。」
許若呼吸空了一拍。
宋敘西微微湊近,盯住她的眼眸:「有沒有鬆一口氣?」
這樣直白的問題,滿場子也就只有宋敘西會這樣問出來。
許若都有點無奈了,她又喝了兩口氣泡水,把玻璃杯從唇畔移開,才發現上面沾了些唇釉印記。
她問宋敘西:「我嘴上還有顏色嗎。」
宋敘西看了眼說:「有點花了。」
許若點點頭,說:「那我去補一下。」
說罷,她起身去洗手間。
動作自然,一如揭過這個問題的姿態。
宋敘西撓撓眉毛,笑了下。
花園另有專門的洗手間,從另一個玻璃門出,左拐走到盡頭就是,不用再穿過禮堂。
許若先去上了個洗手間,出來之後,到盥洗台洗手,把手烘乾之後,才到包包里拿唇釉。
這個過程很安靜,只有花園裡熱鬧的笑聲和音樂聲時不時傳來,但很輕微,燈光是瑩白的,與走廊上復古的黃光區分,顯得一明一暗。
她把唇釉棒擦在嘴唇上的那瞬間,才從鏡子裡看到身後牆邊那棵茂密植物旁邊的陳星徹。
他不是在植物之後,而是在植物之前,更靠近洗手間的位置。
許若停頓一下,才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然而目光卻不受控制的總是看到他。
他靠在黑色大理石的牆上,頭沒有轉過來,只用眼神瞥她,目光卻是很淡很淡的,沒有絲毫波瀾。手放在腰帶上,似是太無聊,所以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腰帶扣,抽出來抽出去的,腰帶就卡拉卡拉地響。
靜謐的夏夜,悄然放大的感官。
唇釉的香氣也變得有股醉人的魔力。
不知道為什麼,許若覺得頭有點暈,呼吸不過來的樣子。
原本半分鐘就可以塗好的嘴唇,硬是兩三分鐘都還沒塗好。
這期間,耳邊腰帶卡拉卡拉的聲音就沒斷過。
許若好不容易塗完唇釉,低頭拿起包包,準備回去。
陳星徹在她轉身的瞬間,霍然直起身子,直直向她走了過來。
許若呼吸一凜,渾身發麻,強制自己不去看他。
她不知道,他的目光舉重若輕地落在她身上,沒移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