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在公司里見到陳星徹的那瞬間,她就什麼都有預感。
陳星徹放著如火如荼的食品事業不做,為什麼突然進軍出版業?
她不會傻到連這麼突兀的行為都察覺不出不對勁。
她也知道後來的每一次見面都是他處心積慮的安排。
她知道去竹蓀鵝飯館吃飯那天,沈辭因為工作匆匆離開,是他的手筆。
她看到他手裡拿著保險套的時候,儘管不斷給自己洗腦「不要自戀,不要覺得他還在喜歡你」,卻還是差點就笑了。
因為他實在是……司馬昭之心。
她也知道梔子花手串是他特意給她買的。
就算婆婆們要推銷,又怎麼會纏著一個大男人買梔子花手串?
她知道公司的晚宴只是他的藉口,因為如果只是商業晚會,他根本沒必要把宋敘西陸燏他們請來額外開什麼私人聚會。
連從始至終只在那晚出現過一次的霍秋彤給他點煙,都刻意的不行。
還有希希叫的那聲「姑夫」,一定也是他不知道用什麼法子教的。
……
可她看出這些,僅僅是因為她敏感細心嗎?
才不是。
分明是他處處漏洞,有意讓她看出來。
她太清楚陳星徹的心理活動——
因為他知道,他已經錯過求複合的最佳時機,當初他的態度讓她心灰意冷,如果他時隔多年後貿然求合,一定會讓她十分難受應激,得到的也一定是不好的結果。
於是他才想到這種看似不聲不響,其實步步接近的辦法,並且還在接近她的途中處處做「記號」,生怕她發現不出破綻。
可是啊。
儘管她從一開始就猜透了一切,卻比他想像中會按兵不動。
所以最後,還是他先舉手投降。
「還不是因為那個姓沈的欺負我。」陳星徹這麼回答許若,「你也和他一起欺負我。」
提起這個,陳星徹一腳踢到牆上,寒著一張臉罵道:「他唱哪首都可以,那首不行!」
這話霸道又小心眼。
許若干巴巴一笑:「怎麼,你唱過的,別人就不能唱?」
「不能!」陳星徹想都沒想,固執得像個牛頭梗似的,「就是不能。」
他的胸口一起一伏,喘著粗氣,咬著牙說:「他不能碰我的回憶。」
許若喉頭一哽。
說不出什麼。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過了半晌,陳星徹才又開口。
他終於說出那句藏在心底很久的話:
「許若,和好吧。」
第60章 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