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捨不得。」陳星徹想都沒想接著答。
許若鼻子驟然一酸,眼淚狠狠落下來。
陳星徹皺起了眉,雙手去接她的眼淚,又想到手上還有戒指盒,一時有點手忙腳亂。
許若自己用手背抹掉淚水,又問:「那你呢,你會嗎。」
陳星徹搖頭:「不會。」
他收回了手,跪得很直,看著她說:「我這輩子只有你了。」
許若低頭笑了。
她好像獨自前行了小半生,才聽到這句話。
她想到遙遙相見,傾心相許的年少時光。
默默無聞的暗戀,心若張弦而口不能言,最純潔的情感在歲月里開出花來,她像是一個修行者,苦行僧,也像是一個孤獨的藝術家,細細品味別人不知的癲狂,她常常覺得自己在黑暗裡絕望的獨舞,可是起舞本身又讓她幸福。
後來戀愛,她患得患失,得到過難以言喻的幸福,盛大燦爛的快樂,卻也酸澀,也彷徨,也因為太愛他而迷失自我。
至於分手,在她心裡那是一場突如其來的事故,類似地震海嘯,以至於心底的餘震遲遲不散,讓人心悸。
再重逢,他們作為創傷者站在彼此面前,都與最初的記憶有所偏離,可命運就是這麼無賴,十幾歲的許若控制不住自己喜歡上十幾歲的陳星徹,二十幾歲的許若幾經拉扯,卻好像還是逃不過喜歡上二十幾歲的陳星徹。
然後進度條拉到現在。
他告訴她,我今生非你不可。
其實這個世界上的山盟海誓很多,但沒有幾個男人敢非常堅決地對一個女人許諾這句話。
許若心裡都知道,陳星徹此刻有多麼的飽含真心。
陳星徹沒有浪費情緒,繼續說道:「經歷過五年的空白,經歷過山體滑坡,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又緊接著經歷宋敘西的死亡,我覺得我們真的一秒鐘都不能浪費了。」
說到這,他直接把戒指塞到許若的手裡:「這個戒指,只能給你,如果你不想要就扔掉,但如果你願意,我等你當著我的面戴上去的那一天。」
許若握緊了戒指盒。
她先是盯著裡面閃亮的鑽戒不語,過了半天,又抬頭望向他。
「你看過《夏悸》了嗎?」許若這樣問他。
陳星徹喉結滾了滾,點頭:「一字不落。」
許若閉上了眼睛,睫毛輕顫,平復自己。
那一刻,幾分了然,幾分釋然。
她心裡想,就是這時候了。
如果要說些什麼的話,就是這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