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惘一頓,「什麼男人女人。」
「雙修啊,你想跟……」
一個圓滾滾的桃子直衝他面門砸來,他止了話音,抬手一接。
力道不小,震得他手骨發麻。
「我要沒接住,鼻樑骨可就被你砸斷了。」
孟惘垂著眼皮看他。
「看看,看看,一說就生氣。」傅靖元掂了掂那桃子咬了一口,含糊道,「不說了成了吧。」
他又眯起眼睛看向一旁喝茶的謝惟,「你帶來這小孩兒,也就在你面前像個小孩兒。你看他方才對我,相處三年還下死手,小畜生。」
傅靖元脾氣倒挺好,就算孟惘時常與他對著幹他也不惱,說不得什麼重話,不論什麼時候都會叫他「小惘」,實在不滿了也就叫一聲「小畜生」,還不自覺帶著一兩分縱容意味。
孟惘鼓了鼓腮幫,跳下桌子到謝惟旁邊坐下,抱著他的胳膊委屈道——
「師兄,他又冤枉我,我又沒用靈力……」
謝惟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塊手帕細細給他擦著沾了桃汁的指尖——
「嗯,你下次用靈力砸。」
傅靖元,「……」
「慣吧,你就慣吧。」他抱著胳膊倚在身後的椅背上,「遲早慣出事兒來。」
孟惘倚在謝惟懷中,偷偷瞥了眼他那氣急敗壞的二師兄。
他從小就會觀察人。
準確來說是從有意識的那年開始,也就是九歲時,就很容易能憑感覺猜出一個人的性情。
比方說他見謝惟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人雖然表面疏冷,但實際上執念很重。
他看傅靖元的第一眼,便能窺他那不經意下的悽苦漠然。
但這也只是感覺,在南墟這三年他幾乎無從求證。
直到後來有一天——
枯月峰一魔妖誕出,為半妖與魔修所產,妖魔兩類至陰之物所產之子一旦降生便脫離四界掌控,既有靈丹也有魔氣,天道不容。
必須在其逃到人界之前將其剷除,否則後患無窮。
因枯月峰屬南墟境邊緣一帶,天玄仙尊派他們三人前去除祟。本以為三人對付一個剛出生的魔妖綽綽有餘,誰知那半妖所產為雙,其中一個化為妖獸形態剖了半妖的靈丹功力大漲,體形倍增,又將另一個魔妖吞吃入腹,實力剎時堪比一個元嬰末期的修士。
而他爹,那位魔修,早就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三人從四面圍攻那巨獸,黑紫色魔氣如同利劍般在它周身圍竄為它擋下攻擊。
趁它被謝惟和傅靖元分神之際,孟惘抓住時機用袖中藤綁住了其頭上的犄角,手臂用力,同時一腳踹上那粗糙堅硬的鱗甲借力向上一個空翻躍到了它的頭頂。
那巨獸還未待掙扎,一柄灌滿靈力的墨劍攜千鈞之勢猛地刺入了他的後頸,狠狠穿透了那堅硬的鱗甲刺入血肉,深切入骨。
巨獸悲嚎一聲,奮力掙動著,將孟惘從背上掀了下去。
如墨眼眸透過飛揚的髮絲漠然地看著那受傷的魔妖,剛要伸手用藤蔓纏上它的脖頸重新上去再給它補一劍,卻驀地被人在半空中摟住了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