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去醫務室的話,我可以叫學過醫的犯人過來,」藺言上前一步,擋在閔盛面前道:「S區新來的那個,你和他相處的好嗎?」
「隨便你喜歡我還是討厭我,我的職責就是對你負責。」
確認褚沙沒有暴起的意圖,藺言悄悄握住後腰的手槍,再次向前跨了一步。
「先和我出去怎麼樣,你也不喜歡被人當猴看吧?」
藺言的動作其實並不隱蔽,褚沙的視線順著少年的右手偏移了一瞬,心下瞭然。
這點把戲也想偷襲他嗎?
也正是在褚沙的視線從閔盛身上移開的剎那,藺言歪了下腦袋,閔盛和傑森同時掏槍。
「砰!砰!」兩聲槍響,一顆子彈擊中了青年的小腿,另一顆好巧不巧擦著地板飛了出去。
藺言疑惑的「嗯」了一聲。
這麼近的距離,傑森也能空靶?
傷上加傷,褚沙徹底歪倒在地。
他虛弱的動了動脖子,雙臂撐著地面想要重新站起來,這一次,他不像剛才那麼順利了。
在地上掙扎了兩下無果,褚沙重新躺了回去,空氣中似乎有烤肉味,不知道是從腿上飄來的,還是誰的碗裡。
傑森收起槍,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褚沙身邊蹲下,「行了吧大少爺,非要這樣才能老實。」
「監獄長說了,你今晚就得回S區。」
著重強調了一下真正的罪魁禍首,傑森撈起褚沙的一條胳膊,將青年半拖半拽的帶出了食堂。
直到門關上,藺言才放鬆了下來。
轉身衝到閔盛身邊,藺言海豹般「啪啪啪」鼓了幾下掌:「前輩,你和我真有默契!」
閔盛想笑,但他在犯人面前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形象,拉著藺言走上二樓,這才稍微掀起唇。
「傑森也和你很有默契。」
藺言鼓了鼓嘴:「傑森前輩故意打偏了,他害怕得罪褚沙,前輩,你不怕嗎?」
替藺言拉開椅子,閔盛在他對面坐下,解釋道:「傑森害怕得罪的不是褚沙,是玉吉星星長。」
褚沙多好得罪啊,誰都能殺了他,反正他也從來不反抗。
「有區別嗎?」藺言歪了歪腦袋。
接過閔盛遞來的筷子,藺言將尖端仔細對準,問道:「得罪褚沙不就是得罪玉吉星星長?」
閔盛擦了擦手,端來兩盤曲奇餅乾放在藺言面前,又替他扶了下袖子,這才說:「玉吉星星長已經不需要他了。」
所有競爭者都沒了,他的位置也坐的穩穩噹噹,參與下次選舉的五位候選人中有三個都是玉吉星星長的擁躉,現在,玉吉星星長可以準備安享晚年了。
見藺言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閔盛繼續道:「褚沙明年出不了獄,玉吉星星長希望他死在桑德拉。」
「啊?」
藺言鬆開曲奇,想了想,又重新拿了起來,「前輩,你怎麼知道?」
閔盛還以為藺言會問為什麼,陡然聽到這麼一句,驀地收了聲。
藺言的直覺還在發力。
他一隻手握拳支著下巴問:「傑森前輩肯定不知道這個,不然他對褚沙不會是那樣的態度,前輩,你和玉吉星星長有私交嗎?」
「還是說,監獄長?」
藺言的敏銳再次讓閔盛感到驚訝,這孩子有的時候看起來傻,有的時候又十分會抓重點。
直覺系確實令人頭疼。
見閔盛不說話,藺言自顧自猜測了起來:「能把死刑犯秘密送進桑德拉,玉吉星星長和監獄長一定有過密切聯繫,當時他只是為了給自己留個後手,現在不需要了,打算借桑德拉處理掉兩年前那起案件的唯一知情者。」
「監獄長基本不在桑德拉,這事他做不來,肯定交給了信任的人去做。」
藺言緩緩放下雙手,湖藍的眸子定定的盯著他瞧,「傑森前輩說,您經常去S區見褚沙,是為了這個嗎?」
閔盛將盤子向前推了推:「先吃,吃完我再告訴你。」
突然吃到這麼大的瓜,誰還吃得下巧克力曲奇啊?
答,藺言。
吭哧吭哧的啃完了四個巴掌大的巧克力曲奇,藺言雙手捧著濕巾捂住嘴唇,悶悶的問:「可以說了嗎?」
原來只要把吃飯當成工作,幸福的事也會變得很累。
閔盛給他倒了杯水,解釋道:「監獄長確實把這個任務交給我了,但是,我不會殺褚沙。」
藺言低落的情緒散去了些,捧著杯子問:「真的嗎?」
閔盛「嗯」了一聲。
「殺了褚沙,得利的是監獄長,我什麼好處也沒有,白給人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