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屁話呢?
「哈」了一聲, 崔堂眼神怪異的看向一副命不久矣模樣的青年,「你的腦子也壞掉了嗎?」
身體已經很完蛋了,腦子再罷工就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
褚沙偏了一下頭,好像在思考, 又好像只是在發呆, 片刻後, 他說:「我沒有傷害過自己的頭部。」
他分得清輕重, 也知道該怎麼做, 很多時候,褚沙自殘的行為只是為了達到目的, 而不是為了死。
譬如威脅獄警放他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他的把戲所有人都知道, 只不過褚沙做得太狠, 獄警們不敢和他賭而已。
畢竟,你怎麼知道褚沙會不會將錯就錯,把桑德拉當成自己的埋骨地?
被語言攻擊了, 褚沙當然不會就這麼輕飄飄的揭過去, 他偏過頭,慢悠悠的說:「我聽說,藍眼睛曾經打傷過你。」
向前伸了下脖子,青年問:「這是真的嗎?」
他總是一副陰沉的樣子, 哪怕現在也是如此, 崔堂看著只覺得背後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飄來飄去,因此對褚沙的態度也十分不善。
「問什麼問, 別說你沒聽到廣播通報。」
整個桑德拉都知道崔堂在藺言手裡吃了虧,甚至到現在還躺在醫務室里修養,凶名赫赫的崔堂已經淪為了笑柄。
但他不甘心。
崔堂一隻手屈起, 將自己的上半身撐起來,靠著床頭半坐著:「想知道就去問藺言,看看他怎麼說。」
崔堂拒絕提起那晚的經過,知情者只剩下藺言、牧聞以及傑森,牧聞識趣,不會到處傳播崔堂丟臉的事,其他兩人就不好說了。
就目前而言,他還沒聽到什麼風言風語。
褚沙仿佛對崔堂的話感到驚訝,漆黑的瞳睜得更大了:「意思是,你完全認可他說的一切嗎?」
很好。
你果然腦子有問題。
崔堂收回視線,不想繼續和神經病浪費時間,投影畫面中,克里斯曼哪怕站不住身體也不忘挑釁閔盛。
不過,從克里斯曼的視角看,那還真不算挑釁,頂多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警告。
閔盛推了推眼鏡,一隻手捲起了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
「現在已經過了晚上十點了,犯人們應該待在自己的牢房裡,克里斯曼,你違規了。」
他說的冠冕堂皇,克里斯曼冷笑道:「僅僅因為這個理由,可不能讓我挨一槍。」
「閔盛,」克里斯曼沒再叫他長官,直呼其名道:「你最好不要落單。」
落單的獄警會遭遇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閔盛面無表情的勾住藺言的後領,將想過去關心克里斯曼的少年拉了回來,「別落單,克里斯曼好心提醒過了。」
好心兩個字被閔盛用這種語氣說出來一股子嘲笑的意味。
藺言腦袋後仰,自下而上的看向閔盛,藍眸眨了眨。
啊?
還有我的事嗎?
【夏娃:還不快謝謝好心人。】
【藺言:你指的是哪一個?】
好心提醒獄警不要落單的克里斯曼還是好心攔住他的閔盛?
【夏娃:一定要從他們兩個之間選嗎?】
藺言有些犯了難,顯然他們倆都不符合好心人的標準,但這可是桑德拉,桑德拉最不缺愛湊熱鬧的人了。
把閔盛叫來的人是誰不必多說。
從閔盛手裡將自己的衣領救了出來,藺言轉身看向伊索,小虎牙壓在唇角:「前輩,謝謝!」
雖然藺言不覺得自己受到了什麼威脅,但伊索的所作所為確實是為了幫助他。
伊索「哈哈」乾笑了兩聲,他擔心藺言出事是真的,想吃瓜的心也是真的。
克里斯曼不爽的吸了口氣,咬牙切齒的提醒道:「長官,我受傷了。」
藺言聞言腦袋上下晃動,「我知道呀,放心,我一會兒給你上藥。」
話落,藺言急忙改了口:「不是,我一會兒讓機械醫生給你上藥。」
藺言不懂這些,萬一把克里斯曼治死了,他就要和牧聞他們當室友了。
倒不是嫌室友不好,主要是怕賠了學分又折兵。
聽藺言這麼一說,克里斯曼本就因失血而難看的臉色更加沉了下去。
閔盛一來,藺言的立場瞬間變了,剛才的曖昧好像只是他一個人的錯覺,就像浮出水面的泡沫,陽光一照就炸開了。
「長官,您的手套還在我這。」克里斯曼雙目牢牢的盯著藺言,低聲說。
「你先留著吧,」藺言擺擺手,寸步不離的站在閔盛旁邊,「我可以去地下倉庫補貨的。」
免費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夏娃:嚴安最大方的一次。】
克里斯曼嗤笑一聲,背後的痛楚逐漸弱了下去,麻痹感四處蔓延,蛛網一樣延伸到身體各處,連手指動一下都仿佛用盡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