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特色,但不是中央星的特色。
弗朗澤跪坐在床上,呆滯了幾秒,被子一掀猛地鑽了回去。
看著重新鼓起來的大包,藺言側身靠著欄杆低聲笑了起來,肩膀輕輕的聳動,金色的穗子一下一下的晃著,像是獅子的尾巴尖。
等他笑夠了,推門走出牢房回到閔盛身邊,閔盛按耐不住的問:「你認識弗朗澤戴維?」
「認識啊。」
藺言掃了眼齊齊投來視線的各個犯人,疑惑的問:「怎麼了?認識他犯法嗎?」
尹玉成「哼哼」笑了兩聲,「不犯法,就是有點意外,您的交友範圍還真廣。」
那應該是比不上尹玉成的,藺言想,尹玉成才是真的五湖四海皆兄弟,只不過他的兄弟們不是被嘎了腰子就是和他一起進了監獄。
閔盛抬起一隻手擋在藺言和尹玉成之間,提醒道:「他不安好心,別理他。」
尹玉成立刻叫冤:「長官,您不能平白污人清白啊,我哪裡不安好心了?」
藺言一步跨到閔盛背後,歪過頭看他,「對啊前輩,他哪裡不安好心了?」
尹玉成和藺言互相看了眼,一個覺得對方在裝傻,一個覺得對方人還不壞。
【夏娃:十年賺兩萬,你再想想呢?】
【藺言:太壞了!】
十年賺兩萬,喝西北風都能喝飽了。
尹玉成只看到上一秒還對他和顏悅色的藺言下一秒就變了臉,湊到閔盛耳邊嘀咕了幾句,閔盛不知道說了什麼,藺言看他的表情更怪了。
藺言抿了抿唇問:「尹老闆,你到現在都沒給小明同學發過工資嗎?」
太黑了吧。
尹玉成第一反應哪個小明同學,第二反應才是明秋陽,他驚訝的挑眉,「小嗎?」
明秋陽一米九的大高個,雖然沒有砂鍋大的鐵拳,但有寬闊的雙開門肩膀,又不善言辭,總是僵著一張臉,怎麼也不可能和「小明同學」這個外號掛鉤。
「長官,不是我不發工資,您誤會了,」尹玉成給自己辯解道:「我們園區的模式是先干十年,十年滿的當天一次性發足十年的錢。」
「先苦後甜嘛,」尹玉成熟練的搬出了一套pua話術,「不吃苦中苦,怎成人上人,明秋、不是,小明同學還年輕,正是吃苦的年紀,等他以後就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
藺言:「?」
這不就是當了十年實習生然後告訴你可以退休了,一筆錢把你打發走嗎?
藺言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問:「那你一次性結清的錢具體是多少?」
「兩萬。」
尹玉成恐怕自己也覺得太少了,說話時狐狸眼眯成了一條縫,像是閉上了眼。
【藺言:居然真的只有兩萬啊……人怎麼能黑心成這樣?】
【夏娃:為數不多誠實的時候。】
「長官,您不要覺得少,」像是知道藺言在想什麼,尹玉成又說:「他在我這裡學到的經驗是無比寶貴的,多少錢都換不來。」
「什麼經驗?」
「被騙的經驗。」
話落,尹玉成和藺言都陷入了沉默。
康拉德興致缺缺的聽著,身為一方領主,習慣於剝削領地子民的他對這些早就見怪不怪,別人只是被罵「吸血鬼」,他是真吸血。
藺言鼓著臉一個個看過去,好傢夥,在場的罪犯里只有更黑心,沒有最黑心,比起殺了十幾人的連環殺人犯,他們隨隨便便就能坑害數百人。
被他們害了的民眾甚至未必能意識到自己是受害者。
要不怎麼你們在S區,而克里斯曼只配在A區呢?
有的時候藺言也會好奇,桑德拉的罪犯們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作惡?
明知道會被審判,明知道要接受懲罰,為什麼還要一意孤行呢?
【夏娃:因為判刑不夠重。】
在監獄裡蹲五年,蹲十年,蹲五十年,歸根到底不過是換個環境養老罷了,吃喝不愁還能認識志同道合的「朋友」,等於提前養老。
如果把蹲大牢換成每天服苦役,或者每天挨打,聯邦的犯罪率一定能夠大幅度降低。
但這不現實。
因為罪犯也有人權。
獄警確實是高危職業,罪犯們不介意再多殺幾個人,而獄警們一旦真的對犯人下殺手,從此就再也不可能回歸正常生活。
例行公事的檢查完房間,藺言跟著閔盛離開了,臨走前,他聽到了弗朗澤的聲音,一顆刻著百合圖案的紐扣扔了出來,正好落在藺言的腳邊。
藺言俯身撿了起來,沉甸甸的手感瞬間讓他想到了什麼。
【夏娃:你猜對了,純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