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玉成點評道:「他比克里斯曼還要自大,但是他又注重形象,所以不會明顯的表現出來。」
藺言又問:「尤利塞斯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你知道嗎?」
尹玉成眉頭一挑,「長官,你好奇這些幹嘛?」
了解一個人的生平和性格,尹玉成能夠理解,了解一個人的喜忌,那就變了味。
藺言總不能告訴他自己已經在準備找下家,只含糊的說:「哎呀,你別問那麼多,到底知不知道?」
眸光幽幽,尹玉成輕輕咬住唇內側的黏膜,心下有了猜測。
繼克里斯曼之後,您打算對尤利塞斯下手,把他也拖進地獄了嗎?
由於尹玉成對藺言單方面的扭曲印象,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藺言打算折磨玩弄尤利塞斯了。
這感情好啊。
尤利塞斯和藺言誰輸了他都拍手叫好。
「知道,當然知道,」尹玉成笑眯眯的說:「我本來也把尤利塞斯納為客戶群體的,特地調查過他。」
藺言又是一份意想不到的驚喜。
【藺言:是他割尤利塞斯腰子還是尤利塞斯把他灌水泥沉海?】
【夏娃:為什麼不能是兩敗俱傷?】
【藺言:……?】
【藺言:你最近怨氣有點大哦。】
【夏娃:我是人工智慧,我沒有怨氣。】
夏娃確實沒有怨氣,但是尹玉成有,尤利塞斯不做他的客戶,沒關係,反正尹玉成還有其他客人。
尤利塞斯搶他客戶,也沒關係,尹玉成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尤利塞斯要他給霍華德賣命…欺負老實人是吧!
「霍華德的橄欖枝就像那個蒲公英種子一樣到處飄,但凡有點名氣的都收到了,」尹玉成閉了閉眼說:「進了霍華德,終身屬於他們家,不死不能脫身,跳槽更別想,但是沒多少人敢明明白白的拒絕。」
拒絕了現在就死。
尹玉成嘴上說我考慮考慮,行為上是一拖再拖,好消息,入獄了,霍華德也追不過來。
壞消息,真的入獄了。
「尤利塞斯喜歡聰明人,尤其是只辦事不說話,還聽話的聰明人。」
尹玉成掀了掀眼皮,「長官,你是這樣的人嗎?」
前方已經能看到審訊室了,藺言停住腳步,道:「我可以學。」
「哦,那巧了,」尹玉成笑道:「他討厭愛學習的人。」
學的太多就不好操控了。
藺言腮幫子一鼓一擠吐出一口氣,「我也可以做一個鹹魚。」
「鹹魚會被當成炮灰。」
「那我上進一天擺爛一天,做一個有夢想的鹹魚呢?」
「真遺憾,」尹玉成微微歪頭:「霍華德家似乎不是慈善機構。」
無論藺言說什麼,尹玉成都會毫不猶豫給出否定答案。
「那怎麼辦?」藺言沒辦法了,往牆上一靠,在他的右手邊就是門,與牧聞一牆之隔。
他們就這麼站在走廊,像是今天白天那樣,只不過明秋陽不在,尹玉成也徹底摸清了藺言的真面目。
審訊室外沒有燈,道路兩旁的路燈也不足以照亮這個角落,藺言的側臉蒙著模糊的、朦朧的光暈。
這不合常理。
光不眷顧他,他的眸子便自己亮起來,崔堂留下的傷痕被衣袖掩蓋,眼下的紅淡了,一晃眼,又好像還盤踞著不願走。
真漂亮。
尹玉成想,他一定知道自己多漂亮。
也一定知道愛他的人多痛苦。
是的,尹玉成將之稱為「愛」,哪怕克里斯曼嘴裡說什麼「朋友」。
當然,尹玉成對「愛」的定義和普世意義上的「愛」有些許不同。
在他看來,「愛」是最淺薄的東西,只要那人符合內心的想像,那他就是克里斯曼追求的「愛」。
尹玉成不知道克里斯曼的取向是什麼,但顯然,現在他的取向已經完全變成藺言在他面前展現出的「片面形象」了。
克里斯曼的眼神早就暴露了他的想法,也就桑德拉這群不通人性的野狗們看不出來。
就像江舒游追求利用D-19窺見人的本性一樣,尹玉成也很好奇,克里斯曼真正認識藺言的那一天。
可憐的克里斯曼。
當尹玉成將可憐二字用在克里斯曼身上時,他自己都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