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葫蘆絲的老師連著給她打了幾個電話。
「林校長,廖叔人不見了,他說去上廁所,一個小時了也沒回來。」年輕老師聲音裡帶著驚恐,聽著都快嚇哭了。
林晴嵐趕緊安撫他:「你先別急,確定廁所裡面沒有?」
「4層樓上8個廁所,我都找過了,校園裡的幾個廁所也去看了,都沒有找到人。」
林晴嵐現在開始後悔當初廁所安太多了,找起來真費勁。
「我去保安室調監控,你在教室守著,有消息及時告訴我。」
林晴嵐剛下樓就看見王大鵬帶著一隊保安跑過來。
「林校長,剛才在監控里看見有人從後牆翻出去了,是個臉曬得挺黑的大爺。」
王大鵬覺得自己又被打臉了,一個六七十歲的大爺從他們眼皮子底下翻牆走了,他們派去追的人竟然還沒追上。
據追出去的保安說,大爺翻牆還是單手撐著翻過去的,一點也不像腿腳不利索。
落地之後蹬著28大槓自行車就跑遠了。
林晴嵐眼前一黑,她都不需要看監控就知道是廖叔。
78歲的退役軍人還有軍銜,在部隊裡拿過「槍王」,還精通格鬥。
天天騎十公里的自行車來學校,就為了在他們綠化很好的學校裡面打軍體拳。
廖叔每次都能給她帶來震撼。
上一次是軍區打電話要專車接他放學。
這次是上課時間翻牆直接逃課了。
林晴嵐讓王大鵬他們出學校去找,一邊通知廖叔的家裡人。
接電話的是廖叔侄子,聽到林晴嵐說廖叔逃課了第一反應不是關心人在哪,是問這節課的錢能不能退。
她想起來報到那天廖叔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他侄子連家校群都沒進。
「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你也別來問我,我很忙。」廖叔侄子說出的話很不友善。
「我大伯年紀大了,腦子有病,每天就願意往外跑,我們也管不住他,只要不死在外面就行。」
掛斷電話前,聽筒里傳來搓麻將的聲音,有人問是誰的電話。
廖叔侄子嗤笑一聲:「我大伯去的那個老年大學打的。」
「他孤家寡人一個,錢早晚要留給我,要不是圖他手裡的錢早把他攆出去了。」
「他家裡哪還有人,都死完了。」
「也就我心善留他一口飯吃。」
聽筒里傳來得意洋洋的笑聲。
林晴嵐的錄音將一切完整的記錄下來,暗罵一聲:「畜生。」
「宿主別慌,我看看能不能定位。」小德在技術領域無法理解78歲廖叔是怎麼翻過2m多高的圍牆。
更不理解廖叔侄子為什麼能用如此輕佻的語言傷害一個跟他有血緣關係的老人。
林晴嵐心情有些沉重,廖叔是個不苟言笑的人,他的沉默背後是難以言說的傷疤。
「宿主!找到廖叔了。」小德驚呼出聲。
「這個位置……是個墓園。」
……
市郊,烈士陵園。
廖叔把自行車放好,從車筐里拿出一瓶酒和一盒花生糖。
擺好貢品,用疊好的手帕一寸一寸擦著墓碑。
指腹摩挲著墓碑中間黑白的照片。
「兒子,爸來看你了。」廖叔坐在墓碑邊上給自己倒了杯酒。
「爸今年上了老年大學,學校環境很好,我在裡邊挺開心的,你不用擔心我。」
「你最喜歡吃的花生糖我給你帶來了。」
「你堂弟他們一家也不容易,還要多我一個拖累人家。」
「你和你媽在下面等等我,等我活不下去了就下去找你們。」
頭髮花白的廖叔無助地抱著墓碑痛哭,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
他在哭,他與家人之間此生無法再見。
「爸以前以一個優秀軍人的標準來要求你,你成為優秀的戰士,我為你驕傲。」
「你如果下輩子還願意當我兒子,我對你的期望就只有健康平安。」
廖叔跟兒子的關係不像父子,更像是上下級或者是戰友。
兩個都不善言辭的人,懂得家人藏在行動里的愛。
兒子想當空軍,廖叔看著他展翅高飛。
沒想到意外來得這麼快。
廖叔的兒子是一名空軍飛行員,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飛機出現故障為了避免飛機墜落在居民區,他毅然決然更改了飛行路線,也錯失了最佳跳傘機會,不幸犧牲。
收到消息時廖叔剛剛陪重病的妻子走完最後一程。
他一人操辦了妻子和兒子的喪事。
自己獨居了三年,直到老家的房子拆遷,侄子找上門把他接到城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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