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予長睫微顫，神色淡漠無情。
戲外的喻沅愣了愣，看見戲裡的凌予抬眼，準確無誤地向自己看過來。
喻沅坐的方向正好面對禁室門口不遠，從鏡頭裡看，這段就好似仙尊睜眼後，看向了門口，似乎想要用目光追逐剛才夢裡飄出去的那片衣擺。
戲裡的仙尊和戲外的小師弟就這樣對視了，處在同一個片場，卻仿佛隔著兩個不同的時空。
喻沅心裡狠狠一盪。
·
今天沒有了與喻沅相關的戲份，他先去換衣服卸妝，然後回休息室看劇本。
凌予回到休息室時，就看見喻沅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劇本歪在一邊，懷裡還抱著吸管杯。
凌予將落在一邊的劇本和他手裡的杯子拿起來放在桌上，找了件外套給他蓋著。
「哎呀，哥睡著了？」剛蓋好，小冬從洗手間回來。
「嗯。」凌予壓低聲音，「讓他睡會兒吧，我先過去和李導聊點事，然後帶他去外面吃飯。」
小冬卻道：「不用了凌哥，今晚哥有飯局，我們要走了。」
凌予有些意外：「還有行程嗎？」
「那倒不是，」小冬撓撓頭，「是私局。」
凌予頓了一下，道：「好。」
小冬想解釋一下是他哥在圈內的幾個朋友，但涉及到其他藝人，又不知道這能不能說，便沒有多嘴。
「哥，醒醒。」小冬推推喻沅。
喻沅往沙發里滾，擰著眉，將臉埋進沙發墊里，順便煩躁地拍了他一掌。
小冬有點不好意思，對凌予道：「凌哥，見笑了。」
凌予勾起嘴角：「我見慣了。」
小冬：「……哈哈。」
他覺得氣氛有點怪怪的，趕緊又上前推了推他哥，「我們要走了哥，快醒醒。」
喻沅還是沒理他。
「哥，你忘了，今晚要和……吃飯呢。」小冬說。
……
「喻沅。」凌予開了口，語氣淡淡，故意帶了點涼意。
喻沅動了動，睜開眼。
「哥，快起來。」小冬拉起他。
喻沅坐起來，小冬幫他整理了一下睡亂的頭髮和衣服，戴上墨鏡和帽子。
「今晚要出去嗎？」凌予還沒離開，問喻沅道。
喻沅還沒清醒，聲音有點悶：「嗯。」
凌予：「好。」
「那我們就準備走了凌哥，明天見。」小冬將喻沅推起來。
凌予頷首：「明天見。」
小冬和喻沅走後，凌予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他偶爾覺得自己已經特別了解喻沅，偶爾又覺得自己還完全不了解喻沅。
·
今天只有小冬和喻沅兩個人，小冬先去將車開過來，喻沅再上車。
因為已經進組，不必再偷偷摸摸，他最近出入劇場沒有再做過多偽裝。
還是停在角落裡的那台灰撲撲的黑車，駕駛座上趴著一個身影，看見有人出來，他興奮地坐直，抬起攝像機。
這是他第三次在《臨淵》劇組門口撞見喻沅了！他就說喻沅一定是來探班凌予的。
前兩次他拍到後發到網上，都沒人相信，今天他特地帶了部解析度更高的攝像機，一定要將喻沅的臉拍清楚。
他趴在方向盤上，一連按下數次快門，將喻沅的身影拍下來。
哈哈，這一次，他一定要成功！大賺一筆，看誰還不相信他微博的真實性。
他翻看著攝影機里喻沅的照片，意滿志得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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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喻沅坐在后座，在今晚聚餐的朋友小群里發消息，匯報行程。
發完預計到達的時間後，喻沅退出消息界面，看見列表最頂上的下雨小表情的聊天框，習慣性地點了進去。
今晚溫度舒適，喻沅將車窗打開了一條縫，微涼的風吹進來，他方才的睡意完全消散。
他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剛剛離開前的氛圍有些不對勁。
「小冬，你剛剛和凌予說了我今天晚上要和朋友吃飯吧？」
小冬：「我和凌哥說了。」
那是哪裡不對？
喻沅低頭看聊天框。